他揪著我衣領的手漸漸收緊,病服勒緊後脖子,雖不至於呼不上氣,卻也十分疼。
“元貞,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為什麼這麼冷血?”
“人心隔肚皮,我也想知道我的心是什麼做的!”
“真想弄死你!”他從齒縫中擠出的這句話陰寒狠戾,麵上平靜的表情終是出現一絲裂痕,咬牙切齒的。
“嗬嗬……堂堂賀家大少奶奶不明不白地死了,怕是要惹出一陣風波來。”
病房裏的氣氛已經蹦到了極致,我們兩個誰也不肯先低頭。
最終,他重重甩掉我,掏出一塊帕子擦了擦手,擦到雙手通紅,擦到手上快要破了一層皮,仿若碰了我是一件讓他覺得很髒的事。
他擦了很久,擦完之後,把帕子往我臉上一摔,走了。
病房門被他重重摜上,仿若摔在我心上,使我的心鈍鈍痛了一下。
接下來三天,我都沒見過賀駿琪。
倒是陳瀾風秉著人道主義精神,在賀駿琪走之後的第二天來探望了我這重殘人士。
作為我和賀駿琪之間的調和劑,陳瀾風這次出奇的安靜,從始至終也沒提賀駿琪半句。
我心裏癢癢地想旁敲側擊幾下,但又覺得我問賀駿琪幹嘛,給他長臉了還,就一直忍著沒開口。
陳瀾風這次極其沉得住氣,連欲言又止的猶豫之色都沒有。
這樣的態度,讓我不得不整日整夜地胡思亂想:我跟賀駿琪難道就這樣完了?
每天來查房的主治醫師見我氣色不好,一針見血地問我是不是晚上沒睡好?
我答得很幹脆,“是!”
他用調侃的語氣問我在想什麼?
我很大方地回答他:“想男人!”
這次到輪到主治醫生不好意思,他摸了摸鼻子,輕咳一聲,“我會給你開一些寧神安眠的藥,你長期睡不著,對身體有很大影響,平時可以多做一點運動,多補充維生素……”
他交代了許多,我隻當左耳進右耳出,如果真的有效,我也不至於三年來幾乎夜夜失眠。
想是這麼想,我肯定不會傻得說出來。
這位主治醫生的藥起了作用,睡前吃了幾粒後,我躺在床上很快便有了睡意。
睡夢正酣,朦朦朧朧又聞到一股麝香味。
我想睜開眼睛,但那藥不知有些什麼成分,我隻嘟囔了一聲又沉沉睡去。
自從陳瀾風來過之後,我一直等著賀駿琪或者他的委托律師來跟我商議離婚事宜,可直到我出院也沒動靜。
重新回到維斯,我總感覺我好像忘了什麼重要的事,導致我精神恍惚,坐在辦公桌前發了好大半天呆,連電腦都忘了打開。
直到夏琳進來跟我彙報這一個月來的工作,我才猛然驚醒,挪了挪轉椅,邊聽她彙報邊打開電腦。
等我看到桌麵上“瑞力合作事宜”文件夾時,我終於想起瑞力被收購一事。
當初賀駿琪與我約定隻要我討得老爺子歡心,讓老爺子收回賀涵由副總裁升為總裁的命令,並宣布賀駿琪為賀氏集團新任接班人。
可現在一月之期早已過去,那麼瑞力……
我心猛然一提,忍不住就站了起來。
夏琳彙報工作的聲音猛然頓住,不解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