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我剛從客戶公司出來。
遇到陳瀾風,他看出我心情不佳,便約我到咖啡館,很有哲人風範地跟我說:“你看,生活如這卡布奇諾,變化多端,神秘莫測。如果有什麼煩惱玩一杯卡布奇諾不能解決,那就兩杯。”
說著,他打了個響指,叫過服務員又點了一杯卡布奇諾。
我看著他用勺子在杯子裏時點時撥,由於咖啡和牛奶密度不同,攪出各種花樣,絢麗多姿。
我正看得驚歎,卻突然見他亂攪一通,我把快到嘴邊的誇讚又咽了回去。
他端起抿了一口,特真誠地看著我,“有什麼煩心事?說來我與你開解開解。”
他真誠的眼神,知心大哥哥範兒,令我心防降至最低,忍不住就把我最近對賀駿琪的糟心感受添油加醋跟他講了。
到最後,我情緒激憤,咬牙切齒,“聽到他聲音時,我會把耳朵堵上,見到他人時,我會恨不得把眼睛剜掉,有時候會惡毒地想把他擰巴擰巴嚼爛了喂狗!”
他聽完後,捂著肚子哈哈大笑不止,說:“你是在向賀駿琪撒嬌,期待他哄一哄你。”
我聽後,怔了一怔,留下兩字“狗屁!”拎起包包走人。
為報複我上次說他惡心,陳瀾風罵我粗俗。
我扭過頭,一言不發地盯著他。
陳瀾風咳嗽一聲,端起麵前的咖啡輕呷一口,“我說自己,說自己。”
我讚他上道,邁步朝著門走去。
這家咖啡廳地處一個十字路口,名字很有地域特色,就叫“十字路咖啡廳”。
我推開門時,眼角餘光撇到一輛白色SUV正緩緩駛來。
受之前棒球英雄影響,我現在看到白色SUV就心神一凜。
凝神看去,就看到那張仿若刻入骨血中的側臉,柔和又不失陽剛。
我心頭狠狠一震,不管不顧衝了出去。
這一段路是繁華地段,車特別多。
斑馬線對麵的綠燈已經閃成紅燈,那輛白色SUV剛好壓線而過。
我剛衝出去一小截路,對麵一輛蓄勢待發的法拉利便呼嘯著向我駛來,速度之快,我能感覺到一股強勁的風撲麵而來。
霎時,喇叭聲、刹車聲刺耳地響起,唬得人心一跳一跳。
一隻強而有力的胳膊抓住我的手,天旋地轉間,我被拉回路邊,腦袋被按到一個結實的胸膛。
耳邊,是暴怒的吼聲,“元貞,你找死!”
聞著他身上好聞的薄荷香,聽著他胸腔中急促有力的心跳,我心頭因為謝信芳掀起的波瀾竟慢慢安撫下來。
說實話,這個懷抱令我有些癡迷。
“駿琪!”
不知從哪個方向響起的聲音像是一個信號,賀駿琪身體頓了一下,猛然將我放開,看都沒看我,轉身看向身後。
賀駿琪放開我後,我的視野開闊起來,一眼就看到了元瑤。
她今天穿的是淡藍色開衫毛衣搭配白色百褶裙,腳上一雙小白鞋,如此簡單的裝束,穿在元瑤身上清新淡雅又不失矜貴,將她整個人的氣質襯得十分仙。
元瑤看見我,訝異地“咦”了一聲,走過來親切地抓著我的手,“妹妹,怎麼是你?我剛剛和駿琪要進咖啡館時看到一個女人要撲到馬路上尋死,嚇得我心髒都停了。你怎麼了?是不是看見熟人了?竟激動的連命都不要了?”
最後三個問題一出口,賀駿琪的眼神立即像把刀射過來,凜冽地令我呼吸一滯。
我沒有賀駿琪說的那麼笨,幾乎是在元瑤話落時,我就聽出了她是在暗示我是追什麼人才會激動得連命都不要了。
賀駿琪聰明到令人膽寒的人,一定想得到這世上僅有寥寥可數兩個人能牽動我的心神,令我失魂落魄至此。
其中一個是小彥,小彥不可能在這裏,那麼就隻剩下謝信芳了。
可賀駿琪這麼聰明的人,會在元瑤麵前失明耳聾心盲,否則怎麼會看不懂元瑤的險惡用心和惡意挑撥。
可他有什麼資格來瞪我?他自己不是明目張膽地在跟情婦逛街嗎?
再想到賀駿琪這兩天做的事實在令人發指,我回瞪了他一眼,甩掉元瑤的手,“我看見熟人與你有什麼關係?是不是因為追熟人丟了性命又與你何幹?管好你自己別勾搭有婦之夫,省得給你爹媽丟臉!”
元瑤臉色一白,泫然欲泣地咬著下唇。
我內心毫無波動,深深看了一眼賀駿琪,轉身走得毫不拖泥帶水。
卻在擦過他肩膀時,手臂被他箍住,“道歉!”
我脫口而出,“憑什麼?”
“道歉!”他的臉色又沉下一分,抓著我手臂的手筋脈像蚯蚓一般鼓動,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