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扭頭狐疑地看向賀霓姍。
見她對我眨了眨眼睛,示意我把那塊紅燒肉吃了。
第一反應是挑起那塊紅燒肉,看看是不是全是肥肉,結果肥瘦相間,一看就是一塊上好五花肉。
第二反應是賀霓姍夾這塊紅燒肉時,手抖掉了,想著丟了不如賞賜給我。
第三應是這塊紅燒肉已經被舔過了,我萬不能再下嘴。
總之,這塊肉堅決不能吃,哪怕它十分誘人。
但看著小丫頭滿臉期待的樣子,我的心又軟了,忍不住咬了一口。
賀霓姍咧嘴笑了,又夾了一塊給我。
我受寵若驚,腦子裏靈光一閃,答案呼之欲出。
我看向賀駿琪,莫名覺得他冷硬如刀削的臉此刻看起來竟有一絲絲可愛。
他感知到我的視線,扭頭斜了我一眼,嘴角冷冷掀起,“好看?”
我哼笑,“醜!”
他臉猛沉,眼中竄起洶湧暗潮,但僅僅一瞬就又恢複平靜。
……
我不知道我今晚為什麼興奮,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不過心裏卻不覺得焦躁,相反,心情很愉悅。
賀駿琪從自己書房回來時,我立即坐起了身。
他瞥了我一眼,邊扯領帶邊說:“怎麼,這麼晚不睡,等著我來睡你。”
我撈起枕頭朝他丟過去。
賀駿琪用空閑的那隻手輕輕一撥,把枕頭掃到地上。
他扯掉領帶隨手扔在地上,之後解開襯衫扣子……
心髒不受控製地砰砰亂跳,我突覺口渴咽幹,呼吸困難。
他看了我一眼,冷嗬一聲,進了浴室。
緊跟著,水聲響起。
半晌,傳來他又冷又硬的命令口吻;“睡袍,拿來。”
我有種感覺,隻要我挨近浴室,那門便會化作一隻虎口,將我這隻羊吞噬殆盡。
為保小命,我堅決抵抗!
“我又不是你的傭人,你憑什麼命令我?”
他聲音染了幾分慍怒,“我數到三!”
“三!”我幫他數。
“找死!”他低聲咒罵,之後傳來“哢噠”門把轉動的聲音。
我身體反射性地抖了一下,很沒骨氣地及時悔改,“我拿我拿!”
浴室裏的野獸似是被安撫。
他聽到我的腳步聲,在我拿著睡衣走近的時候,浴室門開了一條縫,他的手伸了出來。
我把睡衣遞給他就馬上抽手退步。
可他手上仿佛長了雙眼睛似的,快準狠地抓住我手腕。
原本隻開了條縫的浴室門大開,撞到牆上,發出沉悶令人心惶的震響。
我被一股大力扯了進去後,浴室門又搖曳著關上……
筋疲力盡之後,我還是沒忍住腹中翻滾的話,“你為什麼不直接給爺爺看那份報紙?”
他閉著眼睛沒回我。
我知道他沒睡,戳了戳他的臉,“是找機會讓我跟小姑子打好關係吧,賀駿琪,其實,你不想跟我離婚,對不對?”
賀駿琪睡覺時都會抱著我,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我乃抱枕,不抱浪費。
所以,當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很清楚地感受到他的身體僵了僵。
就在我以為他要繼續裝睡時,他的眼睛突然睜開,即便在黑夜中,也泛著令人心怵的晶亮光芒。
削薄的唇微啟,連帶著語氣也十分涼薄,“元貞,千萬別對我有期待!”
本是一句無關痛癢的話,可我心裏卻像有一座鍾重重敲響,給我提了一個醒。
期待?是呀,我為什麼會對賀駿琪有期待?
“你脾氣壞,不聽話,自詡聰明,實則又蠢又笨,別人三言兩語就能哄得你同情心泛濫,簡直就是世上最好騙的人,膽子小,愛逞能,別看尖牙利齒,就是紙老虎一隻……總之,你在我眼裏一無是處,我憑什麼不跟你離婚?”
風從窗口灌進來,吹涼了他噴吐在我臉上脖子耳朵上的熱氣。他每說一個字,就像突然加注在我心髒上的力,疼得我難以呼吸。
我使勁掰扯他的手。
他的手卻紋絲不動。
我放棄掙紮,冷笑,“既然這樣,幹嘛抱著我?”
“閉嘴,抱枕是沒資格說話的。”
我仰頭報複性地咬住他的唇,勁往死裏使。
接下來幾天,我和賀駿琪陷入了單方麵的冷戰。
說是單方麵,是因為我見到他時由於心裏極度不爽,便不跟他說話。
可賀駿琪對我跟平日裏沒什麼區別,該漠視我的時候漠視我,該瞪我的時候瞪我,該找我解決生理需求的時候也堅決不含糊。
他總有辦法令我抓狂,而我卻隻能張牙舞爪地示威,就算我被惹急了,真有勇氣把拳頭落在他身上時,他也任我打,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托了那場慈善拍賣會的福,之前我和金董的照片給我帶來的消極影響也慢慢消散,再加上公關部門的努力,之前與維斯取消合作的公司紛紛再次上門,還拉到了許多合作夥伴,維斯重新步入正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