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腦子裏十分混沌,壓根聽不清她在咒罵些什麼。

最後還是李醫生勸住了洛淑敏,把我扶到房間,給我再次清洗傷口,上藥,纏繃帶……

今晚睡至半夜,我突然感覺另半邊床陷了陷,鼻尖聞到一股清淺薄荷味。

我想應該是賀駿琪無疑。

霎時,委屈,悲憤各種情緒突地騰起,交織在胸口,堵得我胸口發悶。

可我若是與他發脾氣了,不就證明他其實在我心裏地位不一般嗎?

我應該無視這混蛋, 不管他對我是好是壞,有情無情,我都應該無動於衷,這樣才顯得自己不在乎他。

是以,我兀自裝睡。

可他卻不願放過我,即便之前我在心裏想著忍,此刻也無論如何忍不住了。

他把我當什麼了?幾個小時之前他才為了另一個女人對我惡語相向,撕裂了我已沒流血的傷口,現在他卻可以當做什麼事也沒發生,要對我……

難道他真隻當我是他泄欲的工具?!

他娘的,沒這麼侮辱人的。

越想越氣,我猛然睜開眼睛,借著床頭的夜燈瞅準他臉在哪,揚手打得毫不含糊。

他就懸在我上方,臉被我打偏。

過了半晌,他幽幽轉回頭,盯著我的眼睛很亮,眼神很鋒銳,如果要找什麼東西來形容,那就是狼,散發著令人膽寒的光芒。

“元!貞!”兩個字從齒縫中擠出來的。

我心很慌,可仍然不想輸了陣仗,扯開嗓子對著他大吼,“幹嘛!”

那麼近的距離,我能清楚聽到他的牙齒磨得“咯吱咯吱”響。

“我記得你上一次打我巴掌的時候,我說過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我咽了口唾沫,賀駿琪的確說過這話。

可是,箭已在弦上不得不發,既然已經做到這份上,不如做得再絕一點,也好讓他知道我不是吃素的,不要對我為所欲為。

我又揚起了手想要打他,算準了他來抓我手腕時,我猛然抽回手,腿曲起,膝蓋狠狠頂向他腿間。

這叫聲東擊西。

可我還是小看了賀駿琪,他隻微微側身,就躲開了我的膝蓋。

我還能毀他的臉……

接下來,我與賀駿琪打了一個多小時的架,從床頭打到床尾,從床上打到地毯,從門邊打到窗戶。

他禁錮著我的雙手,我將手指插進他鼻孔裏……

他扯我衣服,我揪他頭發……

誰也不讓誰。

我使出渾身力氣。

可賀駿琪整個過程就像是在跟我玩似的,還時不時占盡我的便宜。

他娘的……

一個多小時後,我徹底沒了力氣,他覆在我身上,十分神氣道:“繼續打啊。”

我氣息不穩,呼吸急促。

他像是沒事人一樣,眯著鳳眸俯視我,半晌後眼眸加深,倏地低下頭在我唇上啄了一口。

我霎時驚恐地瞪大了眼睛,連喘氣都忘了。

屏息沒半分鍾,我又開始急促的喘氣,憋,憋死我了。

賀駿琪眼眸更深,聲音低沉黯啞,“別喘了。”

我說不出話來,隻能在心裏罵他,還讓不讓人活了。

賀駿琪趁人之危,在我說不出話,使不出力來之際,封住了我的唇。

來勢洶洶,我完全抵抗不得……

一陣折磨下來,天色已然大亮。

昨夜一夜未睡。

我本來打算補眠的,可手機鈴聲不停地響,我隻能爬起來接通。

是秘書夏琳打來的。

“元總,今早九點半到瑞力簽合同,你不會忘記了吧?”

睡眼猛然睜開,瞟了一眼鬧鍾,已經九點十分了。

混蛋賀駿琪,他一定是跟元瑤約好了,用美男計算計我!

我急急說了句,“我馬上來。”

之後以最快速度換衣服。

因為脖子上的痕跡太過曖昧,我挑了一件立領襯衫,把扣子都給扣了,又衝到洗手間快速洗了把臉。

連妝都沒化,素著一張臉出發。

這一番動作下來,竟才用了八分鍾。即便已是神速,可依舊來不及了。

我又給夏琳打了個電話,讓她拖一拖金董。

夏琳語氣聽起來十分輕鬆,“元總,你用不著著急。剛才我已經和金董照過麵了,我和他說你身體不舒服,金董說合同的事先不急……”

她說到這句話的時候我的心狠狠顫了一顫,幸好夏琳很快就接著說:“就算你不在場,律師和我在也是沒關係的,他讓你好好休息。”

我斬釘截鐵道:“不行,我必須來。你讓金董給我十分鍾時間。”

我為這個case付出的心血誰也不知道,如今守得雲開見月明,我必須親眼見證我和瑞力的合作合同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