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秒還不到,我身邊就沒了人,兩輛黑色大眾和那輛銀色桑塔納也瞬間消失在我眼前,就連警笛聲也在突然之間消失。
如果不是臉上的辣痛和手臂上的傷以及滿地棒球提醒著我,我還以為剛才的一切都沒發生過。
西邊夕陽斜落,打在棒球上,原本圓形的影子被拉長。
這些棒球可是解了我的危急,我甚至能想象得到救我的人該多麼英勇神武,正氣凜然,俊美非凡……
好吧,請允許我的少女心在24歲的年齡依舊未完全消散,對英雄的美好憧憬與向往在我心底依舊留席之地。
我抬頭朝著棒球飛來的方向看,可隻能看到一輛白色的SUV越走越遠。
那麼遠的距離,我連車牌號都看不清。
我想追上去好好感謝人家一番,但又想到剛才的警笛聲在此刻全然無聲息,沒半點餘音。
我便不難想到這是剛才那人想出來嚇唬人的,我怕那幫歹徒反應過來之後再折返回來,便抓起地上的包,把散落在地上雜七雜八的東西胡亂塞進包裏,驅車回了賀宅。
手臂早就不出血了,可整隻衣袖還是被血浸透,幹涸後緊貼在傷口上,我卷起袖子清洗傷口時又是一陣鑽心的痛。
我疼得皺起臉,再沒勇氣觸碰傷口,可不能不管,我咬緊後槽牙,下了狠勁把袖子拉開,那一瞬,疼得我抱著手臂不停跳腳。
痛到極致,是喊不出來的,我以前便深有體會。
清洗傷口後,我又在藥箱裏找到賀駿琪之前拿給我的那兩瓶藥,分別抹了一點,又纏上繃帶。
把衣服換下,丟在洗衣房裏,因為上麵有血跡,看起來還是很驚悚的,我不想嚇到傭人,便打算自己動手洗。
剛放好水,我突然耳尖地聽到元瑤的聲音自洗衣房大開的窗子裏飄進來。
“駿琪,我知道這樣不合理,可我實在控製不住想你的這顆心,就貿貿然又來了。”
我耐不住好奇驅使,探頭出去看。
洗衣房在二樓,隻要他們不仰頭,就不會發現我正明目張膽地看好戲。
底下兩個人相對而立。
女的身材嬌弱,微微低頭的模樣,讓我想到了徐誌摩那首詩: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微微涼風卷起她的發梢,鬢邊一綹飄啊飄的,飄得我想把它剪了。
可偏偏賀駿琪並不覺得那綹頭發惹人煩,他緩緩伸出手,將那綹頭發別在元瑤耳後,神色柔得能掐出水來,“瑤瑤,再給我一點時間,等我解決了那些麻煩,我一定贈你一場轟轟烈烈的盛世婚禮。”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剛才他替元瑤撥頭發時眼神似乎有意無意向我飄來。
元瑤猛然抬起頭,臉上滿是淚水,“我等不及了,我現在就要你。”
她撲過去,雙手緊緊箍著賀駿琪的腰,“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你離我越來越遠。我做夢還夢到你跟別的女人在床上……我真的好怕,我怕會失去你。我現在好後悔,後悔三年前為什麼要把你讓給妹妹。我當初態度應該強硬點,這樣妹妹就不能將你從我身邊奪走了。”
她說著說著,大有哽咽得喘不過來氣的感覺,“妹妹是三年前來到我們家的,我們自知虧欠她許多,想盡一切辦法補償她。可妹妹還不知足,竟要我把你讓給她。我不願意,妹妹就尋死覓活,我無奈下,才把你拱手相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