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能得賀駿琪如此庇護,我心裏還是很高興的。

他打掉我的手,淚眼婆婆地瞪了我一眼,伸手抄起離他最近的煙灰缸朝著那幾個警察砸過去。

“欺負媳婦,滾!”

其中一個警察被煙灰缸砸破了頭,卻連摸頭擦血的動作都不敢有。

在賀駿琪情緒激烈的反抗下,我還是沒能被拉去問話,心卻並未因此安定下來。看著他為維護我癲狂的像個瘋子,震撼、感動種種情緒湧上我的心頭。

打賀涵的那幾個小偷沒能找到,這個案子隻能不了了之。

賀涵在一周後回了賀宅。

我在花園裏見到他時,他腦袋纏了一圈繃帶,臉上青紫也還未完全消去。

見到我時,他靠著一棵樟樹吹了聲口哨,“好吃不過餃子,好玩不過嫂子!”

都這模樣了,還死性不改。

我嗤之以鼻,看著他破了一層皮的顴骨,伸手按了按,“二少爺,你的臉怎麼成這樣了?心疼死貞貞了。”

他疼得齜牙咧嘴,嘴上卻說:“有貞貞心疼,再疼的傷也沒感覺了。”

我在心底哼了一聲,手上的力道加重。

他終是忍不住,把我的手扯下來握在掌心。

“呀……二少爺,你臉出血了。”我掩唇驚呼,順勢把手抽回來。

他伸手去摸,指尖觸血,刺目的紅。

我擺出一副自責模樣,“對不起啊,二少爺,我隻想幫你,哪想到貞貞手下這麼沒輕重,一定是以前粗活做得太多了……二少爺,你快回去讓李醫生給你抹點藥,要是破了相,貞貞可要內疚一輩子。”

“沒事。”嘴上說著沒事,可賀涵緊張的眼神還是出賣了他,“大不了以後整容,現在醫學這麼發達,我這點傷算什麼。男人臉上有傷不是更有男人味。”

“二少爺,你可別抱著這種想法,整出來的哪有你純天然的吸引人?

還有啊,貞貞覺得人臉上有了疤,會顯得這人特別猙獰可怕,形象顏值是會大大降分的,要是給你的商業夥伴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那大把大把的毛爺爺不是就流走了嗎?爺爺也不可能讓一個滿身匪氣的人當家不是?”

賀涵臉上故作的淡定終是破了功,推說自己有事,一瘸一拐地走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慢慢斂起笑。

剛才我在賀涵脖子上看到了三條淡淡的抓痕,難道那天晚上真不是賀駿琪?

來不及想那麼多,我突然感覺一股涼氣順著脊背攀援而上,就好像被一條毒蛇盯上了一般,身子不自覺抖了一下。

轉頭去看時,隻能看到身後半人高的冬青球油綠油綠,在陽光下泛著光澤。

我不敢在原地久留,進了家門。

臨睡前,我接到了一個電話,看著屏幕上閃爍的“元瑤”二字,眸子急遽縮了一下。

當時也不知出於什麼心理,我瞄了眼賀駿琪,皮笑肉不笑。

“喲,你女朋友打電話來了。我是接呢還是不接呢?接了應該用什麼語氣跟她講話,不接你會不會怪我冷落了你女朋友?”

我也不知他聽沒聽到,反正他一直坐在玩飛機模型,無動於衷。

我哼了一聲,按了掛斷鍵。

沒過三秒,電話又打了過來,催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