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脖子,竟有三條十分清晰的紅痕!
我疑心看錯了,想起身湊近看仔細一點。
手背卻傳來一陣脹痛。
我痛呼了一聲,隻得重新躺下,這才注意到手背正打著吊針。
賀駿琪聽到聲音,飛機模型也不要了,轉過頭眨巴著晶亮的眼睛看著我,“媳婦,醒了。”
我沒答話,依舊盯著他的脖子看,“你的脖子?”
剛開口,舌頭便傳來一陣劇痛,話也說得含含糊糊不清不楚,可賀駿琪還是聽懂了,他的眼神忽變得含怯帶怨,嘟嘴控訴我:
“媳婦,你不喜歡駿琪嗎?為什麼要打駿琪的臉?為什麼要抓駿琪的脖子?駿琪昨晚好難受,難受得一整晚都沒睡著。”
我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本想潤潤快要撕裂的喉嚨,又牽扯得舌頭傳來斷裂般的痛,等緩過這陣痛我不確定地問他:“你昨晚救了我?”
賀駿琪不是傻子嗎?他不是腿腳不便嗎?我昨晚抓傷的那人至少比我高一個頭,不可能是坐在輪椅上隻有我半個高的賀駿琪。
難道是我昨晚發高燒燒糊塗了,分不清夢境與現實?
賀駿琪歪頭疑惑地看著我,“媳婦,電視裏說救了一個姑娘,姑娘會以身相許,以身相許是什麼意思?”
我不理會他癡癡傻傻的話,緊緊盯著他的眼睛,“賀駿琪,你不傻也不瘸,對不對?”
他鼓了鼓腮幫子,“你才傻,你才瘸!”
頓了一下,突然張嘴大哭,“媽媽……媳婦罵我……哇……唔。”
怕他把洛淑敏招過來沒我的好果子吃,我連忙捂住他的嘴。
想想剛才那話的確是我不對,便跟他道歉,又換另一種問法,同時不忘觀察他的神情,“我什麼時候抓傷的你?”
他又擺出那副委屈巴巴的樣子,委屈裏含了幾分羞澀。
半晌,竟還紅了臉。
“媳婦,你怎麼比我還笨呢?昨晚我要跟你造小人,你不同意,就打了我,還抓到了我的脖子,痛死了……”
真有這回事?
我使勁想,可隻有我打了他臉這一印象,抓他脖子一事,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
我盯著賀駿琪看了好大一會,見他毫無異常,隻好把這件事暫且放下。
針水快完時,賀家的家庭醫生走了進來,後麵跟著傭人徐媽。
李醫生把我手背上的針頭拔走又交代了幾句就出去了。
徐媽把手裏的雞湯擺在桌上,“大少奶奶,這是大太太特意給你熬的,你趁熱喝了吧。”
我怔了一下,懷疑自己聽錯了,“媽親自給我熬的?”
徐媽笑說:“是呀,大少奶奶,你也清楚大太太,她昨晚打了你,心裏也愧疚著。隻是下不來麵子,又見你感冒發燒,特意熬了雞湯給你補身子。”
霎時,我不怨洛淑敏了。
打過針,又睡了一覺,我的力氣恢複不少,喝過雞湯後不想躺著,便出去走走。
洛淑敏在一樓喝咖啡,我們視線對上時,她臉色很不自然地移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