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流光點點頭,走了。
秦管家目送他離開,心裏更加莫名其妙起來。
……
洗手間寬大明亮的鏡子中,印著顧錦年神情慘淡的臉。
她逃命似的從慕流光的臥房逃回了自己的臥房,然後用最快的速度洗了個澡。
此刻,麵對鏡子中的自己,顧錦年滿心疲憊。
她覺得作出今天就走的決定真的是太正確了,再繼續留下去,天知道還會發生什麼事情。
深呼吸了好幾口氣之後,顧錦年用毛巾擦拭幹淨臉上的水痕,簡單的用了一些護膚品,她從來不是什麼喜歡濃妝豔抹的人,素麵朝天習慣了,也省了不少的事兒。
隨後,她打開了浴室的門去了臥房,最後一次檢查了一遍行李。
簡單的衣物,以前讀書時用過的幾個速寫本,還有一些隨身物品,譬如手機充電器和錢包什麼的。
她苦笑著把行李箱蓋好拉上拉鏈,拖著箱子下了樓。
顧錦年一路都在想著要怎麼避開傭人,她生怕有哪個多事兒的聯係了顧琳他們,那樣的話她很有可能就走不了了。
還好一路暢通無阻,顧錦年不知道為什麼慕家所有的傭人都去了花園內,在那兒忙得熱火朝天。
花園中有一座歐式的圓形三層噴泉,傭人們賣力的想要把噴泉挖掉,這看起來有點奇怪,在顧錦年的印象中,這些應該有專門人士來處理的。
她沒空管閑事,就這麼明目張膽的離開了慕家,在路邊打了個車直奔機場。
她怕顧琳傍晚時分回來發現她不在家裏吃飯會露餡,便給顧琳發了個短信,找借口說自己有點事兒晚上可能不回家吃飯。
安排好這一切之後,顧錦年坐在的士上抱著慕子軒送的毛絨橘貓安然閉上了雙眼,靠在座椅上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她想走。
除了走,她什麼也不想了。
……
傍晚,紅霞滿天。
距離晚飯還有一段時間。
慕流光在慕朝的書房內坐著,手裏玩弄著一個打火機,眼神很專注的在手指上來回掃動。
坐在他對麵的慕朝看見他吊兒郎當的樣子就來氣。
事實上他們父子相依為命的這些年,慕流光總能讓慕朝十分不愉快,他打心眼裏愛著這個兒子,可慕流光卻總是不領情。
不僅不領情,慕流光還總是表現得拒人千裏之外,仿佛他們父子並不熟悉,這讓人很受傷。
“流光,我剛才跟你說的這些,你就不能理解一下嗎?”
慕朝無奈地緊盯著他。
今天從公司一回來,慕朝就叫慕流光到書房來了,打算再跟慕流光談談他和顧琳的婚事。
在慕朝的眼中,這件事沒有什麼不好理解的,他年紀大了,和兒子之間的感情也很淡漠,慕流光和夏雲嬌婚後肯定會搬走,他還是應該找個老伴的,顧琳情況也是如此,因為顧錦年有意在米蘭長居,他們兩個也算是多年的知己了,一起相互扶持在同一屋簷下相處了這麼多年了,結婚的話這樣彼此也有個照應,可他怎麼也搞不懂慕流光為什麼就不能理解。
慕流光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依然堅決地說:“我還是一句話,我不同意。”
“以前我不重新組織家庭,是想著你還小,可現在你也不小了,你都要結婚了,以後也要有自己的家庭了,為什麼還不同意?你就這麼自私什麼都不為家人考慮考慮?”
“我是自私,一向自私,那又怎樣?爸,您都一把年紀了還打算結婚,女人對你來說就這麼重要?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我媽若是泉下有知,知道您這樣她會有多傷心?”慕流光終於抬眼,他直勾勾地看著慕朝的眼睛:“難道您忘了我媽是因為什麼死的了?”
慕流光的話,讓慕朝很生氣。
“事情都過了二十多年了,人都已經走了,你總提還有什麼意思?”
“當然有意思,在我的心目中,我隻有這一個媽,其他的女人想給我當媽那根本就是想都別想!”慕流光冷笑,“特別是顧琳!”
提及這個名字的時候,慕流光語氣中難掩敵意。
“小琳到底哪裏不好了?想當初如果不是她鼎力相助我們蔻莎能不能挺過那次危機都成問題,就衝這個她也是你最應該尊重的長輩,但我怎麼覺得你總是在針對她?”
慕朝說著就來氣。
他是真的不懂,到底慕流光對顧琳有哪裏不滿意,所以總是如此。
慕流光毫不客氣地說:“她處心積慮來到慕家,不就是看上錢了,這樣的女人不配當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