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緊的將鍾淩微的頭臉,心裏隻有一個念頭,決不能讓鍾淩微受傷。
終於,在那棟房子塌下來的最後瞬間。
季如風抱著成功的衝出火,雖然,當時他被燒成了重傷,除了自己一張臉,全身幾乎找不到一處完整的皮膚。
那時候,他真的以為自己死定了。
所以,趁著自己意識還清晰的時候,悄悄將自己的一處房產,還有名下的存款,以鍾淩微的父親的名義,過戶到了鍾淩微的名下。
這樣一來,就算他真的死了。
鍾淩微下半輩子,也能衣食無憂,也許,還可以找到一個愛她的男子,重新開始自己的新生活。
等季如風再次醒來。
已經是大半個月之後,美國一家專科醫院的重症監護室中。
這樣大麵積的燒傷,縱然是在燒傷領域最專業的醫生,仍然顯得十分棘手。
治療的過程,更是無法想像的痛苦,尤其是各種植皮手術,更是困難重重。
可是,季如風一起到,鍾淩微暈迷之前,哭著對他說的那句,不要他死,再痛苦,再難受,他最終還是硬撐了下來,保住了自己這條性命。
也許,是那顆迫切的想回國去找鍾淩微的迫切的心。
植皮手術過後,在美國經過幾個月的治療和休養。
季如風重新植入的皮膚,和身體都以驚人的速度恢複著。
在他終於迫不切待的回到明城,去找鍾淩微的時候。
卻聽到鍾淩微對夏淺淺說:“我不恨他了!可是,就算他還活著,我的父母因他而死,我們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了!”
那一刻。
季如風迫切的一顆心,幾乎一下子沉了下去。
是啊!
他做了那麼多傷害她的事!
他還有什麼資格和她在一起呢!
也許,她不恨他,也僅僅是因為他死了!
如果,她知道,自己還活著,是不是意識著,她仍然會恨他一輩子!
那一瞬間。
委如風看著玻璃的反光中,自己那張好不容易治好的臉,卻對那張臉允滿了憎恨。
第二天。
鍾淩微的花園中,忽然多了滿臉傷痕,表情猙獰麻木,總是古古怪怪的園丁大叔。
北尚忻輕輕敲了敲指尖的香煙的煙灰。
他不敢相信,當年,那個麵無表情,向近無情,總是口口聲聲的聲稱,永遠不會讓女人成為自己弱點的男人,竟然會被一個情字折磨成這樣。
轉頭,透著濃鬱的植物,看著一眼客裏,仍然抱著夏淺淺哭泣的鍾淩微。
北尚忻好看的黑眉微微一皺:“季如風,即然你愛她,為什麼不告訴他,當年鍾家破產的事情,其實,也不完全是你一個人指使,也許,事情不是完全沒有挽回的餘地,你不試試,你怎麼知道,鍾淩微不會原諒你,願意重新和你在一起!”
季如風薄唇緊抿,許久,都沒有說話。
也許,戴上這張私人訂製的人皮麵具,鍾淩微永遠也不知道,他還活著。
可是,這樣,他確可以繼續留在她的身邊,保護她,為自己曾經的所做所為贖罪。
哪怕,讓季如風這個人的身份,永遠的消失。
一旦摘下這張麵具,告訴鍾淩微他還活著。
也許,她會原諒他。
但。
也可能,她恨更恨自己。
到時候,他連陪在她身邊的機會,也會完全的失去,至至連見她的機會也沒有了。
經曆太多,他,再也不是曾經那個沒心沒肺,不顧後果的季如風了。
對於自己深愛的女人,他不敢堵,也堵不起!
一旦輸了,就連這樣悄悄的陪在她身邊,也可能成為一種不可能的奢侈。
良久。
季如風輕歎一聲。
棱角分明的薄唇,忽然勾起一抹苦澀無奈的笑意。
風吹過。
男人的原本堅定有力的聲音,忽然透著一股仿佛害怕再次失去的慌張和不確定。
“不了!這樣就很好!隻要能陪在她身邊!就已經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