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刁難(1 / 2)

竇瑾壓低聲音道:“聽陛下少年時被趕出郡王府,流落在北盧,曾娶過一個北盧妻子。”

朝朝一愣,隨即嗤之以鼻:“這也太假了吧?”北盧與大安乃世仇,那位好歹也是宗室,再落魄,怎麼可能娶一個北盧女子,授人以柄?

竇瑾道:“都了是道消息啦。還有更離譜的,你要不要聽?”

朝朝被勾起了好奇心,點頭:“要聽。”就像竇瑾的,雖然很假,聽著有趣得很,也許她還能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竇瑾道:“陛下回中原後,為了娶新婦,親手殺了他的北盧妻子。後來新婦死在前來複仇的北盧達罕兒部王子之手。因為殺妻之恨,他才會一怒之下屠了達罕兒部。”

果然離譜得很。新帝如果不喜歡那個北盧妻子,根本不必帶對方回中原,帶回中原再殺,不夠嫌麻煩的。

後麵的北盧達罕兒部王子複仇殺人之就更離譜了。

那時新帝還是名不見經傳之輩,他的妻子更不必提。達罕兒部落的王子腦子再不靈光,也不至於為了一個的族人,冒險跑到中原,殺一個居於內宅的女人。

總之,這個道消息處處矛盾,處處不通。

竇瑾悻悻:“雖然不可能,可當故事聽很有趣啊。嘖,衝冠一怒為紅顏,你不覺得簡直就是話本中的故事嗎?”

朝朝歎氣,不放心地關照竇瑾:“這些道消息你告訴我也就罷了,可千萬不能告訴別人。”

竇瑾道:“我就給你聽聽,當然不會告訴別人。”她又不傻。

話間,兩人的車到了宮門。

朱雀門銅瓦金釘,光耀奪目。馬車送到這裏都停了下來,娘子們一個個打扮得光鮮,安靜地通過重兵把守的宮門,向裏走去。

朝朝下車的時候動作頓了頓。守門的禁軍和內侍都換了新麵孔,山河猶在,物是人非。

璿璣殿中晚宴尚未開始,各家的娘子三三兩兩散在殿外,看到宮娥引著朝朝出現,都露出訝色。平時簇擁在她身側的一幹人都低下頭,裝作未見。

竇瑾氣壞了:花羨做了二十年宰相,朝朝從出生起就是之驕女,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

朝朝的心態卻平和得多:此一時,彼一時,世態炎涼本是常事,世間又有幾個竇瑾?

竇瑾心裏也明白,可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朝朝風光的時候,可沒少照拂她們。

非常之時,朝朝不想惹麻煩,眼看竇瑾快要控製不住脾氣了,攥住她手道:“阿瑾,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竇瑾問:“什麼事?”

朝朝對她附耳了幾句。竇瑾怔了怔,一口答應:“你放心,包在我身上。隻是你一個人在這裏……”

朝朝道:“你什麼時候見我吃過虧?”

這倒也是,朝朝脾氣雖然好,卻不是任人欺負的。竇瑾囑咐跟著朝朝的浣紗和吹墨好好照顧朝朝,這才起身離開辦事。

朝朝往璿璣殿後的花園走,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剛剛坐下,一道略有些耳熟的聲音倨傲地響起:“抱歉,這裏有人了。”

朝朝抬頭,看到麵前站著一群娘子。

為首一人十五六歲模樣,穿著海棠紅折枝玫瑰掐腰襖,緗色刺繡百褶裙,圓臉,圓眼睛,圓鼻頭,唇紅齒白,極為討喜,隻可惜臉上的神情實在討厭。

正是當初在梁家,逼著她比試,結果偷雞不著蝕把米的鍾宜,參知政事鍾晏的侄女。

魏王順利上位,少不了鍾晏的鞍前馬後。如今花羨請辭,不在朝中,鍾晏就成了事實上的宰相,難怪鍾宜如今這般趾高氣昂。

鍾宜的身後跟著幾個娘子,都是熟麵孔,有範翠如一夥的幾個人,還有當初在梁家,跟花柔在一起八卦她的文嫣娘。

浣紗和吹墨戒備地護在朝朝麵前:這裏明明是朝朝先到的,這些人卻有人了,擺明了找茬。

朝朝神色平靜,起身重新找地方。

鍾宜抱著臂,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見朝朝在魚池邊坐下,再次開口:“這裏也有人。”

朝朝這次沒有站起,抬頭看向鍾宜,似笑非笑地問道:“請問哪裏沒有人?”

鍾宜指了指璿璣殿:“太後娘娘旁邊,花娘子素來坐的位置空著呢。”

鍾宜的身後傳來吃吃的笑聲:“鍾姐姐,打人不打臉,你這不是存心給我們朝姐兒難堪嗎?”從前朝朝身份尊貴,宮宴從來都是上座。可如今,這個位置哪輪得到她?

“是啊,”文嫣娘跟著開口,語氣嘲諷,“朝姐兒已經夠可憐了,祖父罷官,夫君被貶為庶人,這次宮宴呐,不定就是她最後一次參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