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點入體,接著便是無邊的黑暗,待得葛草醒來,已大明,大火已然熄了,然而隻是往周圍打量一眼,巨大的苦痛便在葛草心中升騰而起。
在燒得漆黑的地麵上,一塊塊帶著斑斑血跡的碎肉令人觸目驚心,而看那碎肉上殘留的布袍碎片,顯然正是葛平所穿的那件。
當日,正午。
“草,爺爺已經算到,今日寅時,便是爺爺的死期。”
聽到這話,葛草心中一驚:“爺爺既然能算出您今晚有難,難道不能避免嗎?”
“傻孩子,道難違,躲是躲不掉的。”葛平摸著葛草的頭笑道,“死則死矣,我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這孩子,你的內勁雖在同齡人中算是修煉得不錯,可你要知道人外有人,加之你心性純良,為人忠厚,到了外麵定會被人算計……”
到這裏,葛平的神色漸漸嚴肅下來:“草,待我死後,若你的內勁還未修煉到吞期,切不可出驃騎王朝一步,更不可去尋我。”
聞言,葛草卻是不解:“爺爺,你不是你今晚……”
“是啊,今晚我的肉體算是死了。”葛平撫須笑道,“可我的元魂想死卻沒那麼簡單。”
“他們舍不得毀掉我的元魂,執棋者還打算用我的元魂突破呢。”
聽到這話,葛草麵上浮起一抹喜色:“爺爺你的意思是今夜將要死掉的隻是你的肉體,隻要我能救出你的元魂,我就可以幫你重塑肉身。”
“理論上是這樣。”葛平點點頭。
“那爺爺,要奪你元魂究竟是什麼人,你所的執棋者又是誰?我需要多強大的實力才能打敗他呢?”
一連串的問題如連珠炮般問出,葛平麵上卻又多了幾分笑意,看來這個孫子沒白養,雖然不是……
“葛平啊,葛平,不要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心中稍有感慨,葛平卻及時停止了自己的感情流露,而是強迫自己正色道:“這些你以後自然會知道。”
葛平撫了撫花白的胡子,卻也不過多解釋,隻是正色道:“孩子,我想對你的怕是不完了,記住爺爺的話,任何時候都要記得一個忍字,忍到最後,忍得所有人都死了,你便是唯一獲益的人。”
“爺爺……”
望著自己從撫養長大的孩子,葛平眼中現出心疼的痕跡:“孩子,這些年不許你在世人麵前暴露實力,苦了你了……”
……
夜深,寅時。
距離靠山村十數裏外的高空,數個黑衣人手中正握著泛著寒光的匕首,緊緊圍繞著一名眼中滲血的老者。
“葛平,驃騎王朝第一元帥又如何,吞期又如何,如今還不是要死在我們手上。”
望著右眼眶冉冉流出鮮血的葛平,毒蠍陰狠笑道。
“哼,毒蠍,老夫雖失一眼,就憑你們幾個雜碎,恐怕還拿不住我。”
“哦,是嗎,如果隻是傷了你的眼睛,我們自然動不了你,可若是封了你的經脈呢。”毒蠍麵上笑意更濃,“你可知道世人為何要叫我毒蠍?”
“你……”
葛平運起內勁,以元魂內視,果然發現經脈正被一層粘稠的黑色液體堵住,顯然毒蠍的匕首表麵是淬了毒的。
“黑寡婦,上,取出他的元魂,門主若是化了吞期強者的元魂,實力定能更上一層樓。”毒蠍吩咐道。
黑寡婦聞言,卻也不廢話,將手掌貼在葛平額頭,成名絕技招魂引便傾力施展而出。
“啊……”
猶如萬蟻噬身,巨大的疼痛令得葛平嘶吼出聲,隻見一個略帶白色,接近透明的魂體正順著黑寡婦的手掌,從葛平的身體內緩緩抽離而出。
一刻鍾過,葛平的元魂已被引出大半,黑寡婦的頭頂也已冒出許多汗珠,以其通期的實力引出吞期強者的元魂,這種強人所難的事她此生也不想再嚐試第二次。
“呼……”
終於,隨著黑寡婦的喘息,葛平的整個魂體此刻已是完全被引出體外,毒蠍此時迅速從懷中逃出一個圓口長身的黑色瓶形容器,隻一揚,葛平的元魂便飛入瓶中,而他的肉身失去了內勁的加持,卻是徑自向下墜落而去。
“資料中,葛平還有一個十五歲的孫子,雖然幾率不大,若是他日後找我們複仇,那可是件麻煩事。”毒蠍眼睛盯著裝葛平魂體的瓶形容器,口中卻道,“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啊。”
“黑寡婦……”
不知為何,殺人如麻的黑寡婦此刻卻猶豫了起來,支吾道:“隻是個孩子,應該不會出問題吧……”
“唉,你們女人,總是這麼婦人之仁。”毒蠍搖頭道,“既然你不願意下手,蝮蛇,殘狼,你們去把那孩子解決掉。”
聞言,另兩名骨瘦如柴的黑衣人卻不多言,猛地俯衝而下,隻一瞬,身形便已接近已然昏迷的葛草。
蝮蛇二人向著葛草緩緩靠近,匕首已經靠近葛草的脖頸,眼見蝮蛇便要提葛草的頭在手,就在這時,一個身影暴衝而來,一把將蝮蛇,殘狼二人攬在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