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在南城的佟佑安得知梁鑫誠竟出現在鍾亦可和梁弈林住處並鬧出那樣危險的場麵時,震驚不小。而沒法立刻飛回槿城的他,隻能是在第一時間給鍾亦可打去了電話。聽著電話那端她傷心欲絕的泣訴著梁鑫誠的叵測卑劣不可理喻以及那些她並不知道的蕭振霆隱忍多年的苦處,他的心也格外的不好受。
隻是,梁鑫誠是怎麼找到方俐,並挾持她去了那裏的?他不認為章一有那個膽子,會不聽他的指示,私自另做安排。況且他那天見到和章一碰頭的那個吳江,明明不是梁鑫誠。難道這裏麵還有什麼隱患?
他皺緊眉頭,立刻安排人把章一控製住,卻不料很快就得到消息,稱章一的妻子因受到刺激,早產的孩子已經夭折,大人也還沒脫離危險,章一也因故意傷人被警方扣住。
原來,吳江就是梁鑫誠隱藏多年的化名,隻是謹慎的他那一晚安排的是自己的手下冒充他的身份去和章一見麵,交談結束後他就盯死了章一,摸到了他的住處,並在一大早趁章一外出時綁架了他的妻子,用以威脅章一帶他去見梁弈林。章一為了保住老婆孩子的命,縱然再不敢得罪佟佑安,卻也隻能把方俐的信息告訴了梁鑫誠,而狡猾的梁鑫誠依然沒有放人,被逼無奈的章一想尋求佟佑安的幫助卻苦於聯絡不上,最終拚盡了全部人脈找到妻子時,人已經血流不止陷入昏迷,而看守她的那個梁鑫誠的手下居然冷血到無動於衷絲毫沒有把人送醫院的打算,紅了眼的章一上前就和他拚命,要不是最後被人死死攔住,章一很可能就成了殺人犯。
佟佑安能想象出當時章一的絕望。
大概每一個有過心愛女人為自己孕育生命這樣經曆的男人,都能切切實實的體會到大人和胎兒麵臨險境時心裏那份不安和焦慮,甚至無力回天的悲憤……
雖然此次鍾亦可差點被梁鑫誠所傷的險情是章一引起,可既然鍾亦可平安無事,章一那邊,他也就不想追究了。
他隻是沒想到當年看上去老實巴交寡言少語的梁鑫誠竟然如此的狡猾。那晚“吳江”和章一見麵後,他已經派人密切監控“吳江”,殊不知梁鑫誠竟用了金蟬脫殼的計策,讓章一和他安排的人都關注錯了方向。幸好鍾亦可臨危不懼隨機應變製住了梁鑫誠,否則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佟佑安緊了緊拳,立刻讓人給章一安排個律師過去。
而且,鍾亦可提到的梁鑫誠手裏她父親的遺物,他是一定要想辦法替她拿回來。他記得當年在得知梁鑫誠一家出事時,蕭振霆對他提起他有些留給蕭瀟的東西,因怕引起蕭瀟猜疑不敢直接交給她,本來是打算讓梁鑫誠轉交的,而梁鑫誠意外身亡,他們二人又因大事在即片刻不能分身,所以蕭振霆便把相關信息處理成一份定時發送的郵件發給了蕭瀟。可是誰都沒料到接二連三發生的那些悲劇,那封郵件發出的時候,蕭瀟和他均是在和死神反抗掙紮,再後來,完全失去往事記憶的鍾亦可,沒有機會再看到那封郵件,而九死一生又痛失所愛的他,也把這件事略過了……
“佑安,你是覺得,你爺爺的悲劇,不夠慘重嗎?”
身後幽幽響起的肖鈺的聲音,嚇了佟佑安一跳。他攥緊手機,回過身去,肖鈺冰冷的目光正撞進他的眼中。
“媽……”
肖鈺冷冷打斷他,“我已經明確告訴過你,我不可能同意你和蕭瀟在一起。如果你爺爺的死不夠讓你止步,那麼,你告訴我,是不是你要等到我和你爸還有你奶奶都離你而去,才足夠你放棄?還是說,你巴不得我們都盡快消失,那樣就沒有人再阻礙你?”
佟佑安頭疼不堪,“媽,你在說什麼?你怎麼說的出這樣不可理喻的話?”
肖鈺嘲諷一笑,“是我不可理喻,還是你執念成魔?你爸爸現在這個樣子,你卻一門心思全撲在和蕭瀟有關的事上,你真的讓我很失望!當初你把鍾亦可帶到我麵前時,我和你是怎麼說的?你又是怎麼承諾我的?我告訴你我死也不可能同意你和蕭家的女人在一起,你說你絕不會欺騙我,不會傷害我。可到頭來,我那麼信任你,你卻一直在騙我。所以,對你來說,為了那個女人,你就算失去所有的親人,也全都無所謂?”
“媽!你們都是我最重要的人,為什麼一定要對立起來,要我選擇?”佟佑安疲憊而無奈,“難道你真的希望我這一輩子形單影隻,孤獨終老?”
肖鈺眯起眼眸,“如此說來,再好的女人你都不選,這輩子,直到死,你非她不可?回答我,是,還是不是?”
她的表情和聲音讓佟佑安忽然一陣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