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除幾次遲到罰款後,到錢貝手裏麵不足一千塊錢,她看著自己癟起來的錢包,整張臉都快皺成了包子狀。
這一千塊錢她得交房租,還得負責自己的衣食住行,哪怕她已經在日複一日的貧窮生活之中學會了如何最大限度的節省開支,然而這麼一點兒錢,卻仍舊不足以支撐她活過剩下的那半個月。
找工作勢在必行,錢貝歎了一口氣,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出了便利店。
時間已經不早了,錢貝抬頭看了一眼夜空之中掛著的殘月,一步步地朝著自家的方向走了過去。
錢貝租住的地方是個老舊區,因為房齡挺長,周遭環境也不大好,因此價格便格外便宜,隻六百塊錢,便足夠租到一間兩室一廳的房子。
樓道裏麵的感應燈早已經壞了,不過卻沒有人來修理,錢貝隻能摸黑往樓上走去。
不過黑暗對錢貝並沒有造成什麼影響,她一路穩步往上走,鞋跟擊打在樓梯上麵,發出了清脆的噠噠聲。
錢貝租的房子在五樓,是頂層,麵積不大,不過住她一個人是綽綽有餘了。
因為剛丟了工作,錢貝沒什麼精神,走路的速度也比往常慢了許多,走到四樓的時候,正對著樓梯的房門突然打開了,一個穿著睡衣的姑娘從房間裏麵跑了出來。
她手不停地抹著眼睛,根本沒有看清楚麵前有什麼,便一頭撞了過來。
錢貝的瞳孔緊縮了一瞬,她往旁邊讓了一步,緊接著伸出手抓住了那個姑娘的胳膊,製止了她往樓下跑的動作。
“林彎,你這是怎麼了?”
被錢貝抓住胳膊的姑娘赫然便是先前被她送到醫院的女孩,不過她這都已經回家了,怎麼又哭卿卿地跑出來?
然而在看到錢貝後,林彎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樣,她撲到了錢貝的懷中,抱著她的腰嚎啕大哭了起來。
錢貝:“……”
就在此時,林春花也從著急忙慌地從屋子裏麵跑了出來,看到趴在錢貝懷中大哭的林彎後,林春花鬆了一口氣,緊接著便又開口嗬斥了起來。
“彎彎,你是怎麼回事兒?我的哪一句錯了?你為什麼要用這種態度來麵對我?我是你媽,我還不能你兩句了?”
聽到林春花的這些話後,林彎哭得更加厲害了,她死死地抱著錢貝的腰,整個人像是恨不能擠進她的身體裏麵去。
錢貝:“……”
她覺得自己胸有點兒疼。
錢貝搬來這裏住已經有三個月的時間了,對林春花和林彎兩人多少也有幾分了解。
林春花這人雖然一身毛病,她氣又刻薄,跟鄰裏之間的關係都不大好,不過她對自己的獨生女卻是極好的,母女兩人的關係看著還不錯。
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才讓母女兩人變成現在這副樣子。
錢貝原本是不想管閑事兒的,然而林彎死抱著她不撒手,她略微思考了一下,便開口道:“房東,我們能不能進去談談?”
林春花的眉頭皺了皺,顯然有些不太樂意,然而看到死鑽在錢貝懷中不肯抬頭的林彎,她還是不情不願地答應了下來。
“成,進來吧。”
著林春花便率先轉身進了屋子裏麵,而錢貝輕聲安慰了林彎幾句,確認她情緒穩定下來後,方才拉著她一起進了屋子。
林春花的布局跟錢貝的家沒有太大區別,不過因為是自己住的房子,裏麵的裝飾要比錢貝的出租房好上許多,她半抱著林彎進去的時候,林春花正坐在沙發上大喘氣,見到她們兩個進來,她先狠狠地瞪了林彎一眼,之後方才將目光移到了錢貝的身上,硬邦邦地開口道:“你不是你去上班了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錢貝:“……”
如果不提這個的話,她覺得她們還能繼續聊下去。
“今有些事情,我就先回來了。”
錢貝含糊不清地了一句,然後將話題轉移到了其他的地方。
“房東,你們怎麼從醫院回來了?林彎的情況不需要住院多觀察幾嗎?”
著錢貝扶著林彎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林彎的頭埋在錢貝的懷中,雙手死死地箍著她的腰,怎麼都不肯抬頭。
先前錢貝在巷子裏麵發現昏迷不醒的林彎時,她的情況有些糟糕,錢貝將她送到了醫院裏麵,又聯係了林春花過來,便沒有在管了,不過她記得那會兒醫生林彎的身體情況有些不大好,最好住院觀察幾,結果這才過了不到兩個時,林春花居然就把她給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