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退去,晨曦微光透過窗欞撒在屋內,帝京的人們隨之蘇醒,沐子衿也不例外,她可是從來沒有睡懶覺的習慣。
讓繡兒把薄被晾曬到院子裏後,沐子衿開始思考人生,不,準確的說她應該是在考慮接下來要去哪賺錢。
去藥鋪打工算是不行了,一天下來又是磨藥材又是幫著跑腿的,最後才隻給了十幾文錢,實在太不劃算了,現在她手裏還有不到二兩銀子的積蓄,可要是憑著這點銀子過下去,她和繡兒遲早要上街要飯去……
啊,對了,昨天那個什麼遲皓不是給了自己一個袋子嘛,好像說什麼有難處的話給醉仙樓的老板看。
想到這裏,沐子衿拿出昨天遲皓給她的錦袋,打開後,居然是一枚玉佩,玉佩中間刻著她看繁瑣的花紋和一些字體,沐子衿雖然不太懂,但在直覺上還是能感覺出來這東西挺值錢的。
話說,隻要拿著這塊玉佩給醉仙樓的店老板看,店老板一定不會怠慢自己的吧……
可是,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軟,況且一直靠別人幫忙這種事也不是她沐子衿一貫的作風。
啊,對了,她可以去醉仙樓打工啊,店老板看在這塊玉的份上一定會收她的,那也應該不會像那家藥鋪一樣克扣她工錢,這樣一來她和繡兒不正好可以自食其力了麼。
沐子衿的眉頭終於舒展了,扭頭朝著屋內還在清掃地麵的繡兒喊道“繡兒,別掃了,過來。”
“小姐,什麼事?”繡兒放下手裏的簸箕和掃帚,快步走到沐子衿麵前問道。
沐子衿把自己的想法給繡兒說了一遍,繡兒略微猶豫了下後,終於點頭同意,沒辦法,繡兒知道,如今的小姐與從前不同了,隻要小姐認定的事,她再怎麼阻止也不可能拗過她的。
沐子衿見繡兒答應了,便稍稍整理了下衣服,費力地鎖上沐府大門,拉著繡兒去了醉仙樓。
“所以說,老板,我們兩個能不能在您這裏當個夥計?”沐子衿說明來意後拿出那塊玉佩放在了店老板麵前,客氣地問道。
“這……也不是不行,可您二位也不能當個跑堂的夥計啊……”店老板麵露難色,這玉佩他再熟悉不過,這可是那位爺的身份象征,他也自然不敢怠慢了這二位,但如果是做工的話……
“老板,您放心,我和繡兒雖然累活重活幹不了多少,但我們在後廚打打下手還是可以的,絕不會添亂的”沐子衿看店老板為難,斟酌地說道。
“那好吧,您二位就在後廚幫老潘打打下手吧,活不算累,工錢絕不會耽誤的,放心!”
於是,在沐子衿與店老板兩人不同的小九九心思中,“交易”成功,沐子衿和繡兒終於找到了一份看起來似乎不錯的工作。
來到後廚門前,沐子衿才發現,自己認為的“不錯”真的是太天真了,後廚裏,擇菜的,炒菜的,拚盤的……簡直堪比菜市場的熱鬧。
沐子衿微微皺了下眉,沒辦法,既然是自己要求的,那就幹吧!
如此想著,沐子衿挽緊袖子,和繡兒隨著店老板一起走進了後廚。
進了後廚沐子衿才忽然找到了一絲歸屬感,燃燒著火焰的灶台,鍋鏟翻炒的聲音,冷菜下鍋發出的刺啦聲,升騰而起的油煙……沐子衿仿佛又回到了前世,回到了現代那個一方天地的小廚房。
沐子衿在現代時對做菜有著說不清的癡迷,哪怕一開始她自己學著做菜時不是糊鍋就是做出來難以下咽,但每當她看到菜譜上的菜品介紹時總是抑製不住地想去嚐試一番。
久而久之,沐子衿經曆了無數次的油煙洗禮,廚房的鍋換了一個又一個,沐子衿才終於步入了中等水平的菜品師,現在回憶起來當初的努力,簡直是一部血淚史啊。
店老板簡單地給後廚長老潘交代了後,沐子衿和繡兒便開始了繁忙的工作,一會給這位洗菜,一會給那位看火,一天下來,沐子衿和繡兒的手都變成了“紅燒豬蹄”。
沐子衿一邊在心裏哀怨著自己這幅“嬌貴”的身軀,一邊還要強打起精神來和繡兒繼續明天的工作,而自己最愛的鍋勺以及新鮮食材就在眼前,卻隻能看著……一時間,沐子衿體會到了從未有過的無力。
“嘩啦——嘩啦——”沐子衿盡量克製著手上傳來的酸痛感,小心翼翼地洗著菜盤子,她做這份工作已經很多天了,但終究是十幾歲孩子的嬌軀,一時間還適應不了這種工作,倒是做習慣了累活的繡兒,工作起來很是輕鬆……
正在走神的沐子衿隱約聽到外麵傳來一陣喧鬧聲,是從前堂傳過來的。“繡兒,外麵怎麼了?”
“小姐,看樣子是來了幾位砸招牌的人,老板和他們吵了起來……”繡兒小心地放下撩起來的門簾,對剛洗完最後一個菜盤的沐子衿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