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趙媽走在前頭,撒嬌的樣子便完完整整地落在了後麵人的眼裏,某人嘴角畔早已經不知不覺地浮上了笑意。
“我是瞧不懂你們年輕人的作派了,這畫還有能往衣服上畫的嗎?”一行人下樓到了餐桌旁,趙媽還在忍不住感慨,“不過啊,不管怎麼著,好看是還真的好看。”
幾人說說笑笑,引來從廚房裏走出的阮好的注意,正好與自己女兒麵對麵,眼神立馬就被顯眼的裙子攫取。
“你這是……墨荷?”
左未央眉眼彎彎,點點頭:“媽媽真是慧眼獨具。”
“什麼慧眼不慧眼的,要是連荷都看不出來,與睜眼的瞎子又有什麼區別?”
被自己的親生母親無情揭穿是怎樣一種體驗?左未央訕訕地笑,居然也回不上什麼話來。
倒是陸城開始在丈母娘麵前給自己的妻子打圓場:“母親,這不過就是我隨手替未央畫的,看她這裙子似乎有些單調罷了,本來就不是什麼上得了台麵的技藝,您不笑話就是對小輩仁慈了。”
陸城這麼一說,反倒阮好就有點不好意思了,她本來隻是隨口玩笑了一下自己的女兒,並沒有半點說畫得不好的意思,可女婿好像是誤會了,這就有點令人尷尬。
要是僅僅是自己的事情倒也罷了,她也懶得解釋,但是事關女兒,就必須得要說清楚,免得讓他們兩人之間產生什麼誤會。
“陸城你可別誤會,我是在說未央這孩子,總是想一出是一出,做一些特立獨行的事情,現在居然把你也給拉下水了,實在是不叫人省心。”
左未央被訓得像是又回到了自己的小學時代,低頭不敢說話。阮好對一切人和事都很溫柔恬淡,唯獨對自己,活脫脫的就是一個嚴格的母親,相比於對外人嚴厲而對自己溫和的父親,她甚至還是更害怕阮好。
“我明白。”陸城點點頭,一手則已經在底下握住了左未央的手,低頭小聲囑咐她,“坐下吧,小朋友。”
左未央憤憤,誰是小朋友,她隻是比較孝順好嗎?
但一邊憤憤,一邊還是默默坐下。阮好和趙媽其實也聽見陸城小聲對她說的話,極有默契地微笑對視了一眼,而後也無聲坐下。左斯黎懂事地等到所有大人都坐好了才敢坐下。
中午隻有他們幾個,左君沅和左簡蕭都在公司,謝落也一直夫唱婦隨。所以其實左斯黎或許對自己的父親也是有誤解的,他並不是不顧家,而是因為謝落反正一直就跟在他身邊。他顧不上的,隻是左斯黎這個第三者罷了。
事實的真相往往就是這麼紮心,相比於了解現實,或許還是應該讓孩子有一個美好的童年,故而這麼多年來,誰都沒敢跟左斯黎小朋友說穿這個秘密。
一頓飯吃得還算融洽,雖然不說話,可也並沒有任何拘束的感覺,倒還真有了一點普通家庭的氣氛,飯後是趙媽同左未央一起收拾,左斯黎也想上來插手,被左未央趕回到了樓上做作業。
阮好站在一邊,猶豫了一會兒,把陸城叫到了院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