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陳述著說:“我愛你,我追了你好多年。”
“這證明不了什麼。”鄧家硯道。
我緩緩搖頭:“我愛你,你看,我箱包的密碼都是你的生日。”
“這證明不了什麼。”
我煩躁的揉揉額角:“我愛你,我身邊的每一個人都知道我愛你。周川,我媽媽,Ade……顧城,他們都知道我愛你。”
“這也證明不了什麼。”
“那你他媽的需要什麼證明?”我揉皺手裏的紙袋去丟他:“鄧家硯,你用不用我把心挖出來給你看看?是不是這樣就能證明我是愛你的了?”
鄧家硯淡淡道:“愛情,是不需要證明的。”
這話說的實在是太有水準,有水準到我半天都沒有明白過來。鄧家硯有些喃喃的說:“這麼多年來,我從沒對任何人說過我多愛梁思源,甚至連梁思源我都沒對她說過……就算是這樣又如何?這能證明我不愛她嗎?”
我坐在地上,身體都微微的打著顫。脊背僵直,手骨被我捏的嘎嘣響。掌心處,是腥滑的潮濕。
正當我想說“既然你這麼愛梁思源,那我成全你們”時,鄧家硯卻突然說:“顧城沒死。”
“啪!”我的身體如條件反射一般,狠狠的給了鄧家硯一個耳光。
鄧家硯臉上沾到我掌心的血,他卻並沒有伸手去擦。鄧家硯目不轉睛的盯著我說:“這個,才是愛一個人該有的表現。”
我的內髒都絞動著疼:“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你也從來都明白自己的心意。”不像是顧城的琢磨不定,鄧家硯看著我的眸子從來都是坦蕩清澈:“顧美辰,你知道我那天怎麼跟雷富說讓他放過你的嗎?”
“你答應給雷富多少錢?”我笑的有點神經質:“你告訴我,我會還你的。”
鄧家硯譏誚道:“可能你不了解我的過去,我並不是像顧城那樣的公子哥。對於錢這種東西,我還是比較吝嗇的。如果不是我愛的女人,想花我的錢簡直是太難了……我隻是告訴了雷富一句話,他就自動離開了。”
我故作淡定的問:“你對雷富說了什麼?”
“我對雷富說,”鄧家硯的眼神肯定:“我說,顧城愛的人是你。”
我突然生出好大的力氣,張牙舞爪的要去打鄧家硯。但是這一次鄧家硯卻沒有讓我得逞,他掐著我的手腕,話語冷硬:“剛才你打我那巴掌算是我騙你的報應,但是這巴掌,你別想打到我的臉上。我說的是不是實話,你心裏清楚!”
鄧家硯一推,我整個人都撲在地上。
“是兄妹……”
我趴在地上說話,地板都上了一層哈氣。鄧家硯沒有聽清我的話,問:“你說什麼?”
“是兄妹。”我平靜的從地上直起身,麵上無風又無波:“我說我和顧城,我們兩個是親兄妹。同父異母,他是大我四歲的哥哥,我是小他四歲的妹妹。我們可以相親,我們可以相憎,我們什麼感情都可以有,就是不能有愛情。”
鄧家硯靜默著沒有說話。
“你知道我六歲之前,我媽媽在外婆家過的是什麼日子嗎?就因為她沒名沒姓的跟了我爸,舅舅他們都罵我媽是不要臉的賠錢貨,罵我是沒人要的小雜種。如果說我的親哥哥愛上我,你猜我外婆家的人會怎麼看我媽媽?”
“我媽媽叫我美辰,她每次都說,知道有我的刹那是她這輩子最美好的時刻。”如此溫情的回憶卻讓我講的生硬呆板:“我不會讓自己,成為她以後生命的難堪。”
我的話語堅定,告訴鄧家硯也告訴我自己:“所以,我必須要嫁給你。我知道這麼做很為難,但是鄧家硯你跟我一樣,你也是別無選擇。我要是走投無路了,我一定會讓你跟我一起萬劫不複的。”
鄧家硯覺得莫名其妙:“追你的富商不會沒有吧?能娶你的也不在少數吧?顧美辰,你為什麼死纏著我不放?”
要是前幾天鄧家硯問我我可能都答不上他這個問題,但那天從噩夢中醒過來,我算是徹底的想明白了:“要怪就怪你自己吧!誰讓你喜歡臨摹梵高的畫。”
鄧家硯顯然不明白我這麼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是什麼意思,但他也並沒太過在意。
我們兩個相顧無言的坐了一會兒,鄧家硯卻突然說:“顧城結紮了,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