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話,我扔掉東西自己蹲在地上哭。我哭的幾乎喘不上氣,整個胸腔似乎都被堵住了。心髒砰砰的亂跳,全身上下似乎都被泡在汗裏。手腳都開始變的麻木僵硬,甚至連神經都有要抽搐的傾向。
Ade匆忙將桌子上的紙袋倒空,她一邊拍著我的背一邊將紙袋口對準我的口鼻處:“你別一直的呼氣!往裏吸!你放鬆一點!不然的話會呼吸性堿中毒的!”
憋滯的感覺讓我恨不得立刻去死……我聽從Ade的指示,一點點的調勻呼吸,身體的僵硬感這才稍微緩解了一點。
“謝謝。”我如同虛脫一般,精神和肉體都是:“我剛才差點以為自己要死了。”
“過度呼吸症候群。”Ade額頭上布了一層細密的汗珠:“由過度的焦慮和精神緊張引起的……我現在讓他們給你買點鎮定劑,你吃了可能就好了。”
我掙紮著從地上起來:“不用了,到機場附近的藥店買就好了,我們現在就走,行嗎?”
Ade用她的手給我擦擦臉,動作輕柔溫暖。而這溫暖的感覺,卻完全有別於顧城掌心的溫度……想起顧城,我又一次覺得呼吸困難了起來。
“我們走!”Ade看我的情緒又開始起伏也沒再多問,她雷厲風行的收拾東西:“你先換下衣服,我去給其他的人說一聲。要稍微做下安排,不然的話機場可能會有記者在。”
我大腦空蕩蕩的,身體隻是機械的重複著單一的動作。好多東西都沒來得及收,連新買的禮服我都沒有裝箱,所有的化妝用品更是全都被我掃到了垃圾桶裏。
從酒店到機場,從香港到大陸,這中間我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在帝都機場下了飛機,我告訴司機去鄧家硯家。Ade順從的沒有多問,打發其他的人去酒店,她跟著我一起去了鄧家硯家。
鄧家硯沒有在家,至於他去哪兒了我也不想知道。至於我是誰的問題就交給Ade和鄧家的保姆進行交涉,我丟下行李直接上樓睡覺。
可我睡的,並不安穩。
一會兒我夢到顧城被馬踩死了,一會兒我又夢到鄧家硯來趕我走,一會兒我又夢到雷富將我吊起來抽著打,一會兒我又夢到Grace使勁踩著我的胸……等到我醒來,其實也才睡了三個小時。可我卻如同跑了很遠的路,全身酸痛,滿頭是汗。
再躺回床上,卻怎麼都睡不著。朦朦朧朧的到了天大亮,鄧家硯也回來了。
鄧家硯身上套著不合體的舊校服,樣子滑稽窮酸。他氣勢洶洶的皺眉進了房間,我低緩的先開口問他:“你穿的是什麼?”
“你管不著。”鄧家硯不客氣的質問我:“誰允許你來我家的?誰允許你睡我的床的?”
身上隻穿著內褲,我絲毫沒有羞赧的掀被下床。鄧家硯不易察覺的偏開頭,我冷笑:“我的身體你都畫過多少遍了?還有什麼好不好意思的?假正經!”
鄧家硯窄挺的鼻骨看上去有點桀驁不馴,他不著痕跡的避開我的話:“這跟我問你的問題,完全就是兩碼事兒。”
“我是你的未婚妻。”我的態度敷衍。
鄧家硯卻很較真:“那隻是你以為。”
“無論你怎麼說都好,”我扯過一旁的浴袍披上:“你的家,我也會當做是我的家。有本事,你把我丟出去好了!”
鄧家硯還真是一點沒客氣,他卷著袖子過來想要將我丟出去。
看他動了真格的,我慢悠悠的警告:“你丟我出去好了,你要是丟我出去,那麼全天下的媒體都會知道,我早上沒穿衣服被你從你家丟在了大街上……你說,你青梅竹馬的戀人看了新聞會怎麼想?”
鄧家硯笑的輕巧:“顧美辰,你真是可以,一般人吵架絕對是吵不過你的。人要是跟你講理的時候你就開始撒潑,人要是跟你撒潑了吧,你又開始講理……不是說還要兩天嗎?怎麼現在就來了?”
我僵著臉:“事情提早結束了,我也就提早過來了。”
鄧家硯仔細打量著我的臉,他似乎在期待我的反應:“你昨天晚上到了帝都,還沒來得及看新聞呢吧?……是和顧城有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