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消失在懸崖(1 / 2)

任安秋覺得自己越來越沒有力氣了,那種緊張又令她崩潰的情緒不知何時已經緩緩消淡了,隻餘一股破罐子破摔的死氣。

或許,是因為來了這麼大一幫人,反而讓她失去了勇氣。

任安秋覺得自己現在已經完全不懂焦邦了。

他的抓狂、憤怒、歇斯底裏、傷心欲絕,此刻瞧來竟如此諷刺。

或許這也是正應了那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如果現在有個人問她,嫁給俞漠,你現在還願意嗎?

任安秋還真不知道該怎麼來回答這個問題了。

她一直覺得自己懂焦邦的,一直覺得自己和焦邦該是那種神交已久的摯友,彼此懂得,彼此惺惺相惜,即便他們其實平時見麵很少很少,即便是見麵,很多時候也要靠焦小曄那個孩子在中調和才不會覺得冷場。

任安秋相信鞏姐所言非虛,這些年焦邦顯然在背後做了很多事,隻是不是他如此汲汲為了報仇,心中是否有動搖過?

瞧現在這架式,前麵有槍,後麵有崖,焦邦左右都已經無路,即便他肯放了她,他眼下能得的一個結果,隻怕也隻能是一個死。

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焦邦顯然知道自己已經回不了頭,所以才出此下策,破罐子破摔地將她抓到這裏來,該不會真的要拿她和她孩子的命來報仇?

這個方法倒的確是個好方法,有什麼能比得過讓一個活著的人,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老婆孩子在死在自己麵前,卻無能為力更痛苦呢?

隻是任安秋覺得自己真是冤,這麼一瞬間,她竟想起自己與焦邦人初相識到如今的一件件往事。

他竟還向她求過婚呢。

她曾經還以為他對她有情,現在看來,估計她大約其實就是焦邦用來跟俞漠爭奪的一個工具而已。

真諷刺啊。

任安秋欲哭無淚的想著,心中越來越發涼,小腹也漸漸往下墮痛,身上的力氣一點點開始流失了。

“焦邦!”呂悠悠不知是從哪輛車裏鑽了出來,也瘋狂的跑了過來,一邊大喊道:“焦邦你今天敢傷害安秋一根毫毛,我就要你兒子給她填命!你信不信!”

陸霖眼疾手快的一把將她扯住,重重朝她吼道:“這個時候你就別在這裏添亂了行不行?”

呂悠悠的眼淚掉了下來,因為她看到任安秋似乎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了,整個人軟軟的靠在焦邦的胸膛上,一時竟分不清是他在挾持她,還是她主動讓他挾持。

“秋……”蕭煙也來了,一看到這架式,遠遠的就哭了。

“小煙……”任安秋看到蕭煙,心一下子就擰了起來。

今天去參加尹壽婚禮的時候,任安秋沒有看到蕭煙,此刻見她,卻覺她整個人似乎憔悴了許多,看來她懷孕的事,隻怕已經被梁大喜給知道了。

“小煙……”任安秋隻覺自己渾身都沒有什麼力氣,頭暈暈沉沉的,肚子沉沉的往下墜得越來越厲害了,她以為自己是在喊,其實是在喃喃,聲音幾乎隻有焦邦能聽到:“悠悠帶小煙走,小煙她懷孕了,受不了這樣的刺激……”

蕭煙本想衝上來,才沒走幾步,就被梁大喜給拖住了,朝旁邊的人耳語了幾句,然後就有兩個人走上前去抓住了蕭煙的手,半拖手請的將她帶回車裏去了。

天色漸漸的晚了,太陽不知何時已經沉到了海的那一邊,海風似乎越來越大、越來越涼,遠處的警察已經開始出言警告了,場麵竟然呈了膠著之態。

焦邦抬起頭,看看天空,又看看遠處四周的人們。他相識多年的老友,除了那個還在牢裏服刑的舒瑩,其他幾乎都到齊了,眾人個個神情焦慮,也不知是因為他,還是因為此刻被他挾持在胸前的女人?

“阿邦!”鞏姐見他神色怪異,人越發焦急,踏前一步喝道:“你真的不管你奶奶,也不管小曄了是嗎?”

一邊說,鞏姐一邊又拿出了手機,撥了一個電話,不刻風中就傳來電話接通的聲音,還有焦小曄那屬於他七八歲年紀所特有的孩童的脆爽的聲音:“爸爸,是你嗎?”

焦邦的喉頭滾動了一下,嘴巴張了張,竟覺喉中澀澀發疼,想說什麼,又恐哽咽的聲音會將焦小曄給嚇住。

“爸爸?”焦小曄在那頭自顧說道:“今天我在俞靈妹妹家裏吃晚飯,請問可以嗎?”

焦邦吞吞喉中的苦澀,才大聲說道:“可以。”

“哦耶,謝謝爸爸……”焦小曄說道。

“小曄。”焦邦又喊道。

“怎麼了爸爸?”

“爸爸跟你說件事。”

“嗯。”

“如果以後爸爸不在你身邊,你要幫爸爸好好照顧太奶奶,知道嗎?你要聽話,要懂事,要好好學習,將來長大了,要做個好人……你不是喜歡畫畫嗎?爸爸支持你學畫畫,以後,你要做你自己喜歡的事情,不要,去當官……也不要去當個商人,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