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嗎?”漠櫻溫熱的呼吸輕輕吹拂在他脊背上,聲音裏帶著蝕骨的顫音和清魅:“恒哥,你已經厭倦我了嗎?”
洛九天渾身一顫,心髒劇烈抽痛,洛恒是他的原名,從知道她和父親有過那種關係後,他太震驚太悲憤太失望,才改名為洛九天,意思就是他所認為的最美好的一切都一夕坍塌,從九天隕落,幻滅。
而她,自從被人知道了對師父的真實心思甚至有過實質性的關係後,也就不再做戲拿他做擋箭牌,不會再親昵的叫他阿恒哥哥,隻是戲謔的叫他洛九天。
當洛君曦帶著垂死的夫人離開修羅城,從世間消失之後,漠櫻尋遍天下再也找不到他一丁點蛛絲馬跡,三十多年來,更是沒有再叫過一聲恒哥。
一時間,萬千往事浮上心頭,不管是幼年童年時他所以為的那些甜蜜相伴時光,還是少年時期開始的接二連三背叛打擊,都再次翻湧起來,對傾顏的承諾,對雲湘兒的愧疚,瞬間就被漠櫻的一句蠱惑輕喚衝毀,他忍不住回身將她抱住:“櫻兒,你還能接受我?”
“嗯。不要負我,我受不了第二次辜負,恒哥,你別像師父那樣丟下我好不好?”漠櫻抬眸淚光盈盈的看著他,半真半假,淒絕哀豔。
曆經幾十年的風霜幽恨,她的眼眸依舊如當初一樣,靈黠冷酷清豔,絲毫不見歲月侵蝕,一絲渾濁都沒有,宛如永世不會蒙塵的最美好晶玉。
這雙眼睛,騙過了多少男人?明知道她的心早就陰暗血腥到了極點,因為偏執成魔,狠到沒心沒肺,她的眼底永遠不會有一絲愧恨,落不下一絲陰霾,所有的惡毒,都被這雙貌似純澈無瑕的絕美眼睛掩藏,洛九天還是瞬間淪陷,隻因為執念太深,相識在最初。
最初的純白無暇兩小無猜,早就入骨入髓,難以戒除。
“櫻兒,你想要我做什麼?告訴我。我怎麼忍心丟下你?”
漠櫻的唇瓣輕輕觸到他的唇:“親我,要我。難道你不想嗎?”
像是被無數道天雷劈中,洛九天幾乎回不了神,怎麼能不想?從他情竇初開之時,他就想抱她,親她,娶她,要她,可是她總是拒絕,偶爾就懷,也總是在撩起他一身的火時,決然推開他,讓他生不如死,茫然無措。
這麼多年,從主動給他,到逼著他先娶雲湘兒,到後來同意下嫁,然後又是若即若離的十幾年夫妻關係中,他倆能夠親熱的次數少的可憐,她不願意,他再渴望,也隻能忍著,不想有絲毫勉強。
他若敢對任何女子多看一眼,她就會殺了那女子,不知道有多少如花少女死於非命,他為了不牽連無辜,將身邊的丫鬟都換成了男人,不管去哪裏,縱然是萬千人海之中,也謹遵誓約,視線主動屏蔽掉所有女子,不管年長還是年幼。
可是她呢,偏偏喜歡當著他的麵與長相酷似師父的男人相擁相吻,甚至故意親熱,看他悲痛欲絕怒火焚身,她眼底就會燃起難以名狀的快意。
如此卑微扭曲恥辱的迷戀著她,縱容著她,他深深為自己不恥,卻一邊懊悔一邊淪陷。
怕她尋死,她再荒唐胡鬧,刻意羞辱他,他都竭力忍耐,盡量視而不見,隱忍成習慣,甚至可以親自為她搜羅天下間長得像父親的男子送給她。
如果她真的能在那些男人身上得到想要的,從此放下心結,他心裏或許會好過些,可是她從來不曾真正待見過任何一個男寵,隻負責撩火,極少好心泄火。
真正能得到她的男子並不多見,大多都被她折騰得生不如死,甚至神智時常,沒有幾個人能受得了她欲擒故縱想要偏不給的折磨。就算有那麼幾個人熬過了她的戲謔擺弄,也都被她毫不留情的殺了。
除了曾昊,沒有一個人能長伴她左右。
從幼年到而今,洛九天和她相識相處的時光足有四十多年,卻依然無法完全看清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為何有這樣多變莫測惡毒的心思,他甚至無數次期盼曾昊能夠收伏她的心,讓她從此安定下來,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
那樣,他也可以死心放手,安心了卻殘生,父親在天有靈想必也會釋懷。
在他苦澀萬分的茫然回想中,衣衫竟然已經被她褪去,她沁涼軟滑的身子緊貼著他,唇落在他的下巴和身上:“好冷。”
大漠深秋的夜,當然寒冷,夜風如刀,玉肌如冰。洛九天又憐又疼,又渾身如焚,在她的親吻中很快便失控將她反壓在下,狠狠撞了進去。
已經七八年沒有碰過她的身體,他比年輕時更加瘋狂渴求,不知饜足的要了一遍又一遍,漠櫻很難得沒有再中途拒絕他,甚至配合著他將每一個動作加深到極限,疼得死去活來,多次昏厥過去。
等他終於耗盡最後一分精力,想要為她清洗身子穿上衣服,她卻摟著汗水淋漓的他,滾到冰冷的淺水中,躺在水裏抱著他不放:“恒哥,別動,我就想這樣睡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