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王一把將他打橫抱起,笑道:“臭小子,第一次喝酒就這樣沒有節製,醉死你活該!”
他縱身落在院子裏,抱著他便要進屋,洛九天忍不住喝止:“修羅王,你想做什麼?!”
“他醉了,該好好睡一覺。”
“給我。”
修羅王臉色一沉:“洛城主,我絕不會逼他做不願意的事情,更不會趁他酒醉讓他蒙羞。”
洛九天聲音頓時沉冷如冰,伸手便奪:“你和滅世兵團的名聲天下誰人不知?你玩死的女人何止千百?我決不能容忍傾顏在這種情況下和你同處一室。”
修羅王單手抱著洛傾顏,另一隻手拔刀出鞘,與他戰在一處:“洛城主,我知道我滿手血腥,渾身髒透,可是我對他是認真的,絕不相強,我以後也絕不會再碰任何人。”
“你會不會改過自新,我沒有興趣知道,在傾顏沒有忘了楚淩霜之前,我絕不允許你們亂來!給我!”
“贏得了我再說!”修羅王寸步不讓,瞬間兩人的決戰達到白熾化的地步。
修羅王武功之高,也許隻有楚躍和冥越能夠媲美,洛九天縱然是五大武學大宗師之一,也不是他的對手,他雖然懷裏抱了個人,也能和洛九天戰成平手。
洛九天暗自心驚的同時,不禁更加認可了兒子和此人的關係。楚淩霜心係沈崢,容遠又對她情根深種,還有那麼多男子對她仰慕萬分,傾顏性子不夠強勢,傲嬌而脆弱,一旦求而不得就會選擇自毀,與其這樣永無希望的單戀,不如讓一個對他真心又有足夠力量的人陪在他的身邊。反正他也不指望這個兒子能夠延續香火,隻要他好好活著就成,管他男人女人,隻要有一個人真心待他,別讓他重蹈他母親的覆轍就好。
想到這裏,他收劍退後,警告道:“修羅王,我姑且信你一次,別讓我失望,否則我絕不會答應你們在一起,你應該清楚,在他心裏,我這個父親的分量有多重。我反對,他就算戒掉楚淩霜,也不會接受你。”
“我知道,他寧可自殘也絕不主動出手殺死對方的性子,都是因為你形成的。他再恨你,還是將你當做父親,渴望你對他們母子倆盡到父和夫的責任。你是除了楚淩霜之外,他最大的心病。”
“你明白就好。”洛九天還劍入鞘,忽然聽得遠方傳來空靈幽怨的琴聲,曲調高遠清冷,看似超脫,實則執意難消,幽恨不滅,歌聲在內力的作用下,隨著夜風隱約傳來:
”莫困於心,無耽於物,我欲滌塵。
蹈輪回途中,君心難追;忘川河上,幽恨獨飲。
悄彈指,任情懷成灰,流光難掬。
悵平生,以夢為鄰,料夢醒、孑然剩此身。
不屑紅塵折腰,終癡念難滅;隻今歌哭,誰與存真。
倦筆重拈,柔腸再結,句裏相思局外人。
風如刀,把一腔怨,百年分。”
洛九天劇烈一震,強烈的擔憂和不祥之感壓倒了理智,對兒子的承諾頓時拋之腦後,不顧一切的循著琴聲淩空禦風尋去。
他還記得當年漠櫻尋遍天下也找不到他父親,心如死灰唱這首歌時,句句泣血,殺了那麼多無辜之人,仍然難泄心頭之恨怨虛空,縱然他在她麵前自裁,替父親贖罪,也難換取她的平靜。雖然最終他以極度慘烈的方式自殺,差點死去,阻止了她的自殺,她還是嘔血不止,一病不起,臥床調養了一年多才算病愈。
她不會又要想不開了吧?洛九天越想越心驚心痛,徑自飛出胭脂城,到了綠洲的最邊緣,隻見淺淺的沙河邊,稀稀落落一片龍血樹,漠櫻正坐在其中一棵龍血樹下垂眸撫琴,唱著那首充滿恨意和不甘的歌。
恍若沒有察覺到他的到來,她隻管撫琴而歌,琴弦割破了十指,鮮血淋漓,她似乎感覺不到疼痛。
洛九天趕緊上前蹲下來想給她處理傷口,她冷聲道:“滾開!”
“漠櫻,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你也配?”漠櫻頭也不抬,狠狠撥弄著琴弦,手指上的傷口更深,血流更急。因為太過激憤,用力過甚,手臂上的傷口再次開始滲血,血腥氣愈發濃烈。
洛九天手起劍落,琴弦齊齊斷裂,讓她再也不能彈奏,她愕然過後,勃然大怒,抱起古琴起身狠狠砸在他身上:“洛九天,誰給你的膽子,你竟敢毀我的琴?!”
“漠櫻,你能不能別再做這種傷害自己的傻事?三十四年了,難道還不能忘卻?我父親給不了的,別的男人都可以給你……”
“我不想聽你說話!”漠櫻歇斯底裏大叫,一下又一下,古桐木的琴麵狠狠打在洛九天身上,他一動不動,任由她發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