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她還對這個突然恢複神智的孫女兒抱著無限期望,然而通過這三天的比賽,她驚覺到,這孩子才情太高,已經招致整個南疆貴族圈子的集體嫉恨,根本就不敢寄望於她重振家門,而是應該擔心她會不會因為鋒芒太盛給家族帶來滅頂之災。
也許,還是讓她安心做大祭司的祭品。終生待在輪回湖畔,才是對風家最好的安排?
前兩天的比試中,風影的出色表現讓風冪老懷欣慰,動念想讓風淩或者風鳶替換她回來,然而現在,她寧願還是讓影兒去做祭品。
可是今天賽事的不公,公主一再的作弊和破壞,以及女皇和各路權貴的目光,猛然讓風冪感覺到了深沉不祥的血腥壓力。
離開會場,小童子招來三隻靈鳥,冥越率先飛身而上,回頭看向一動不動的楚淩霜,冷冷問:“為何不走?”
“能不能換我的兩個姐姐來?”
“不能。”
“她們也是風氏後裔,喝她們的血,和我一樣啊。你都迫害我這麼多年了,總該換個人來殘害吧?”楚淩霜不滿的大叫。
“你聲音可以再大點。”
“那我聲音小點,是不是就有得商量?”楚淩霜小心翼翼問。
“做夢!”
“為什麼?!”
“第一,我習慣了喝你的血,這叫從一而終;其次,你是風氏代代傳承的嫡女,你的血液最純正,味道也最好,第三,你的容顏尚可,能夠滿足我挑剔的目光。要是換做風淩風鳶她們那樣的,太過平庸,何況她們已經被男人沾汙過,怎配出現在我的輪回湖畔?”
“被你吸血難道還是一種榮幸,你竟然挑三揀四?”楚淩霜簡直被他氣得哭笑不得:“我已經癡傻了那麼多年,你怎麼就沒有嫌棄過?難道風淩風鳶兩個大美人還不如一個傻子有魅力?大祭司你審美眼光非常有問題。”
冥越念了一句咒語,那隻靈鳥立即托起楚淩霜便向夜色蒼茫的東南天際飛去,楚淩霜第一次乘坐大鳥翱翔長空,最初的驚嚇過後,便是難言的刺激好玩,一時也忘了生氣鬥嘴,隻興致勃勃的俯瞰天地。
冥越與她並肩駕馭著各自靈鳥,清寒的眸底漸漸浮現一絲暖意:“開心嗎?”
“嗯,真好玩。”
“隻要乖乖的聽從我,這隻靈鳥便送你了,以後還會送你別的好東西。”
“我能說不聽嗎?對了,你究竟需要吸血多久?不會是終生吧?”
“聰明,的確需要終生服用。否則,我何必那麼挑剔,講究什麼從一而終。”
楚淩霜嚴肅更正道:“從一而終這個詞不是這麼用的,也請你不要用在你我之間。”
“這個詞彙,你必須給我做到!”冥越眼底突然泛起一絲不容置疑的霸道和凜冽殺氣:“我冥越選中的女子,必須為我守身守心,否則我要你生不如死。”
楚淩霜驚疑不定:“你什麼意思?”
冥越沉沉目光落在她臉上:“青鋒誰執三分血,劍擊九重飛天闕。兵甲明光射長夜,鳳起天野,夜闌星滅,碎鼎蒼空裂。
由來愛恨人間雪,不醉樓頭萬裏月。戰罷征袍且拋卻。水湧山疊,扁舟一葉,袖手瞧花謝。楚淩霜,這首詞出自你手對吧?”
楚淩霜頓時如被潑了幾大盆冰水,驚得渾身顫栗發寒,顫聲問:“你說什麼?”
冥越冷笑一聲:“怎麼,不敢承認自己的作品?”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風影?”
冥越將目光從她臉上收回,投向星空:“我為何不知?還記得最相思酒嗎?我派人送去月迷離做藥引的酒,為的就是將你的魂魄留住,讓你留在我冥越身邊,以一副最幹淨最無瑕的容顏和身體伴我左右。”
楚淩霜越發心驚肉跳:“這麼說,從我中毒將死開始,一切就已經入局,你在等我自投羅網?冥越,你到底有什麼陰謀?!”
“驚慌失措做什麼?我說過,隻是要你長伴我左右,從一而終。”
“絕不可能!我已經有摯愛之人!”
“沈崢嗎?那是前世的你,你和他的一切都該了結。重生後的你,不管是楚淩霜的魂魄,還是風影的肉身,都隻屬於我冥越,天下任何男人敢再染指,我絕不容情。”
“祭祀大人,我作為楚淩霜時,和你素昧平生,借用風影的身體複活後,頂多也隻是你的血祭品,除此之外,我們毫無瓜葛,你可以繼續吸食我的血,卻沒有資格決定我的情感歸宿,那是我自己的事情,我絕不接受任何人的擺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