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到楚淩霜沈崢厲冉他們縱馬過來,她揮手跳著道:“沈大哥,淩霜姐,你們終於出城了,等得我急死了。”
楚淩霜笑問:“你這是要去哪兒?”
“和你們一道雲遊天下啊,我已經和羅先生請假了,他們要是有走秀任務的話,我會盡快趕去。”
看著她笑顏如花的精致小臉,明亮天真的靈動眸子,以及看向沈崢時微微含羞的神色,楚淩霜心裏一動,正要點頭,沈崢已經冷冷道:“茯苓,我和淩霜兒現在已經是夫妻,在我們最後的日子裏,隻想不受任何人打擾的安靜度過,請你不要跟著添亂。”
“什麼你們最後的日子?沈大哥,你又沒有中毒。”茯苓又擔憂又不服氣的指向厲冉:“他為什麼可以跟著你們?”
“他本來就是我的侍衛長,我和霜兒需要一個小廝伺候。”
“我也可以伺候你們,沈大哥,淩霜姐,你們盡管當我是小丫頭好了,需要做什麼隻管吩咐,我一定會做好的。”
“胡鬧!”沈崢懶得與她多說,策馬離去。
楚淩霜卻微微一笑道:“茯苓別哭,他不要你,我要。走吧。”
茯苓立即一抹眼淚,破涕為笑上了馬道:“謝謝淩霜姐。”
楚淩霜輕聲道:“謝什麼?等我不在了,還得仰仗你開解他呢。”
茯苓一怔,想要說什麼,卻說不出。原來楚淩霜要她跟著,是怕自己死後沈崢會想不開殉情,可是,她能左右沈崢的意誌嗎?
傍晚時分,他們到了一處農莊,給了那戶農夫和他的妻子一錠銀子,他們便歡天喜地的殺雞宰羊采摘蘑菇木耳青菜,待在廚房裏忙活著做菜做飯熱情款待。
楚淩霜站在籬笆處望著嫋嫋炊煙,如血殘陽,還有歸圈的雞鴨牛羊,遠處奔跑戲耍的村童們,感歎道:“好美啊,暖暖遠人樹,依依墟裏煙。”
“你喜歡這樣的生活?”沈崢走到她身邊給她披上一件袍子,輕聲問。
“隻要不是相府和皇宮的生活,我都喜歡。”籬笆牆外有兩株桃樹,因為主人沒有精心打理,枝丫橫蔓,其中一枝更是旁逸斜出,垂落在籬笆上,楚淩霜伸手掐了一小段桃枝,放在鼻端輕嗅:“我曾經夢想過給娘親一處世外桃源的生活,有一個深愛她疼惜她的夫君,有一片桃林,還要有一大片荷塘,再有一大片花圃和藥田。可惜,我連明年的桃花都看不到了,更別說給母親一個最美好的未來。”
“不用擔心你娘親,方禦天潛伏在相府保護她,若有必要,會帶她離開那裏。”沈崢扶著她的肩膀溫柔道:“至於世外桃源,我已經為你準備好了,就等你入住。”
“你說什麼?!”楚淩霜驚訝萬分。
“五年前天機山一別,我花費無數人力物力都找不到你,便買下了南方一處風景不錯的山林,命人在山裏種滿了桃樹,還蓋了七八間小屋,至於荷塘、花圃這些都有,還放養了百鳥還有各種食草動物,唯獨沒有準備藥圃,因為我不知道你後來學了醫,會對藥草感興趣。”
楚淩霜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太神奇了,你怎麼會和我想到一塊兒去,一早就營建了一處世外桃源?”
“也許這就是心有靈犀吧,我一直向往著浮華落盡後,能夠和影兒歸隱田園的那一天。”
“難道你就沒有想過奪回皇權,執掌天下和坐擁後宮三千佳麗的帝王生涯?”
“我也不是沒有野心,我也想做一個治國平天下一統六合的帝君名垂千古,不過我更向往一份相濡以沫的感情,想做帝王,就要放棄很多必須堅守的東西,不可能一生一世一雙人,兩相權衡我寧願舍棄抱負。”
楚淩霜依偎在他懷裏,環著他的腰,輕聲呢喃道:“我終於找到了。”
茯苓端著一碗藥走了過來:“淩霜姐,這是用蓬萊洲的方子,以烏雞給你熬得補血養氣藥膳,來,先喝一點墊墊肚子,飯菜要再等一會兒才上桌。”
“謝謝。”楚淩霜雙手接過來正要喝,沈崢搶過去,笑道:“我給你吹吹,還有點燙。”
借機不動聲色嚐了好幾口,片刻後沒有任何異樣,他才遞給她:“可以了。”
茯苓臉上的笑微微僵了一下,沈崢竟然提防她下毒?她難道不值得信任麼?強壓下心頭的刺痛和酸澀,她展顏笑問:“好喝嗎,淩霜姐?”
“好喝。茯苓,沒想到你年紀還小,就會煲這麼好喝的湯。”
茯苓汗顏道:“這不是我煲的,是那位張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