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嶸處理完政事回到暖室,發覺楚淩霜在被窩裏凍得瑟瑟發抖,她咬唇極力隱忍著痛楚,他趕緊上前查看:“還是很痛嗎?”
“還好。”楚淩霜微微搖頭,牙齒直打顫:“給我服用大劑量的安神湯藥吧,睡著就好了。”
那種湯藥裏邊大部分都是麻醉迷幻成分,可以減輕病痛讓患者陷入昏睡,但是服用過量過久,會導致神經麻痹,甚至腦部癱瘓,成為廢人。
沈嶸自然不會給她服用這種藥,他一籌莫展在室內踱步,守在暖室裏的小藥童怯怯的低聲道:“啟稟皇上,師父說王妃體內的寒毒,目前隻能用沁王爺的烈陽真氣衝和,隻是王爺深受奈何餘毒折磨,又沒有洛公子的鮮血可以服用,恐怕沒有辦法幫王妃緩解疼痛。”
又是沈崢!難道除了沈崢,這世上就沒有人可以救治她了嗎?!
沈嶸煩躁萬分,卻別無他法,下令外麵的侍衛,趕快去請沁王過來。
沈崢過來後,在門口和床上的楚淩霜遙遙凝望了一眼,看向沈嶸:“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其一,她身體被寒毒毀了,疼痛難當,暫時隻能借助你的烈陽真氣緩解疼痛;其二,朕也想修煉烈陽心法,日後由朕親自為她止痛,所以請你將烈陽心訣默寫出來。”
沈崢精神不濟,聲音低沉,道:“皇上,臣弟願意盡力而為救治王妃,不過烈陽心訣不能給你。”
“為何?!”
“家師炎皇有令,此心法沒有他的容許,不得外傳,他平生授藝嚴謹,門徒數千,可是都隻能修煉別的功法,烈陽心法隻傳授過我和百裏拓兩個弟子。”
“那你為何可以將心訣教給淩霜?”
“她天賦不錯,體質又偏寒,我擔心她修煉明月心法會加重體寒,所以飛鴿傳信,征求了師父意見,將烈陽心訣給了她。”
炎皇是這世上最神秘最厲害世外高手之一,和修羅城主洛九天、蓬萊洲宗主慕容凜、白雲城主方瀟以及南疆神月宮的大祭司連夜,並稱絕世五大高手,是四國公認的神袛般存在的武學大宗師,向來是四國君主和各方勢力爭相拉攏的對象。
沈嶸對他們五人也是久仰大名,想要收歸自己麾下,無奈迄今為止,也就修羅城與他達成了合作,送來女兒洛傾城聯姻,不過,他娶到手的竟然是個贗品雲漣漪。正主兒洛傾城早就出逃在外,繼續興風作浪去了。
見沈崢態度堅決,他也不便威逼,免得還沒有正式見過麵就和炎皇交惡,樹下大敵。
沈崢走到床邊坐下,正要運功為楚淩霜驅寒,她阻止道:“不用管我了,王爺,我已經成為廢人,我也不是你的影兒,你犯不著為我耗竭真氣,損傷自身,你被奈何餘毒折磨得已經夠痛苦。”
“你不是影兒?”
楚淩霜輕輕點頭:“對,我想改變自己淒慘的處境,就冒充你最在意的人,想得到你的庇護,可是你看看我得到的這些報應,我不敢再繼續蒙騙你了。”
“不管你是不是影兒,你都是我沈崢名義上的妻,我不能不管你,不過,像藤蔓一樣依附於別人,永遠不能得到最好的保護,你必須像大樹一樣,有足夠自保的能力。”
楚淩霜淡淡苦笑,不做聲。
沈崢手指搭在她手腕上,一邊盡己所能為她輸送烈陽真氣打通她各處經絡的寒氣和淤血堵塞,一邊道:“你一路上不管白天黑夜清醒睡著時都認真修煉心訣的那股狠勁呢?隻有你自己早點強大起來,你才能保持傲骨錚錚的姿態不變,做自己想做的那種人。”
因為一切盡毀,萬念俱灰的楚淩霜本來已經準備自暴自棄,被他鼓勵的目光和話語激發出骨子裏的傲氣,目光熠熠道:“你說得沒錯,我不能總是依賴你的烈陽真氣活命,更不能寄希望於皇上的保護。”
難道朕不值得你依靠嗎?沈嶸幾乎要脫口而出,然而話未出口,他便想起她為何會遭此大劫,縱然他是皇上,他也有疏忽和力不從心的時候,他承諾不了她萬無一失。
不想讓她變得強大自立,怕她脫離他的羽翼照樣活得多姿多彩,就更難把控她,會失去她。可是看她被寒毒折磨得生不如死,他也不好反駁沈崢的建議。
當烈陽真氣循環到楚淩霜全身經絡後,淤積的寒氣暫時被衝散,渾身的疼痛頓時減輕到可以忽略不計,她感激的笑笑:“謝謝你,王爺。”
沈崢微笑道:“現在明白明月和烈陽雙重心法同修的好處了吧?趁著這會兒身子不那麼痛,你好好練習吧,我先回雲浮宮,有需要的話隨時派人去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