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覺得臉上的凍傷非常輕微,雖然洗臉的時候有些刺痛,也不願意理會,她本來就不希望任何人對她感興趣,她的臉會變成什麼樣子她都不在乎,隻要不是痛得不能忍受,她就不想理會。
遲疑了一下,她拿起小瓶子,手指沾了一些塗抹在自己臉頰上,沁涼清香滲透肌膚,凍傷處絲絲的細微刺痛很快就消失殆盡。
果然不愧是芳華齋出品,見效好快,味道也相當清雅。
放下瓶子,她問:“王爺燒退了吧?”
“還沒有,比前晚更嚴重。今天王爺沒有起床。”
楚淩霜一驚,顧不得矜持,立即去了沈崢房間,果然見他躺著似睡非睡,臉色微黃泛青,不但是病的嚴重,甚至原本在蓬萊洲已經解掉的毒,似乎又有發作跡象。
作為習武之人,又是軍旅出身,沈崢向來不喜歡奢侈優渥的生活習慣,絕不會炎夏冰屋消暑,寒冬貂裘狐氅保暖,更不會用火盆加溫。
可是現在,他竟然同時用三個火盆,楚淩霜憂心如焚,仔細替他把脈,開了足量退燒藥和凝神養心的藥物,又將臨別時慕容羽給她的解毒靈丹取出來,先喂他服下。
等厲冉親自去藥鋪買藥回來,楚淩霜接過來全部仔細查看檢驗一番,確定沒有問題,才將具體的煎熬步驟告訴厲冉,然後她親自去廚房先做一碗乳鴿薑絲粥,還加入幾顆金絲棗和滋補性的水果,等這些東西和肉全部燉爛到糯米裏邊,她才端過來喂沈崢喝。
她沒有沈崢那樣高深的功力,想要方禦天或者厲冉喂,那倆家夥非常不配合的一起跨出房間,不知道躲到哪裏去了,門外的侍衛對她的吩咐也置若罔聞,都很有默契的離開。
這是什麼意思?要她用嘴巴喂他?楚淩霜為難的看看粥,再看看沈崢,思量再三,終於決定就這樣喂吧。
雖然惱他認不出她才是影兒,但是更心疼他被病痛和心病折磨得半死不活,隻有將心底那份惱意先壓下。
她端著粥碗剛剛在床邊坐好,噙了一小口俯身想要喂他,沈崢昏昏沉沉中聞到粥香,忽然睜開眼睛,眼神驟然一變,立即一偏頭,避開她的唇,聲音沙啞無力:“別這樣。”
楚淩霜臉色一紅,繼而慘白:“嫌棄我太醜?”
“何必曲解我意?”沈崢吃力的掙紮著半坐起來:“我自己來。”
他想自己端碗,無奈從昨天中午到現在,除了喝藥,什麼都沒有吃過,病情沒有減弱,體內毒素似乎又有淤積的趨勢,雙手酸軟無力,顫得厲害。
楚淩霜歎口氣,舀了一小匙喂他。邊喂邊冷笑:“沈崢,你算是男人嗎?就因為分不清誰是你的影兒,便一再徹夜難眠,還絕食,鬧得自己毒素和戰場上落下的那些舊傷都有複發趨勢,你丟不丟人?如果就為這種原因病死,我會永遠鄙視你!明影心中的廖清哥哥是大英雄,真豪傑,挑得起江山,也放得下心上人,絕不是你這樣消沉頹廢的家夥!”
沈崢抬眼看了她好一會,沒有說什麼,眼神裏的惆悵和頹廢卻一掃而空,默默喝完粥,低聲道:“謝謝。等下出去,讓方禦天同行。”
“你知道我要出去?”
“你有心占盡上風頭,不惜累到心力交瘁昏厥,也要一口氣完成二十四番花信風的絕世之作,驚豔芳華齋最高層,拿下總設計師名額,讓她知難而退。你做仙子,肯定也想做到最好,你舞蹈功底無人可及,可是為了碾壓群芳,你肯定會親眼見識一下容小公子製定的仙子訓練內容,好做到心裏有數。”
被他說中心事,楚淩霜有些羞惱:“胡說,我才沒有這麼淺薄,處處搶風頭。”
沈崢無力的笑笑:“你又何須搶?這世間女子,誰能壓得住你的光芒?就算你已經毀容,也沒人比你更耀眼。去吧,注意安全。”
“我……”楚淩霜欲言又止,轉身大步離去,方禦天得了沈崢請求,立即跟上她。
等到了那裏,羅先生聽到下人稟報後立即大步迎接出來,笑道:“王妃身體怎樣了?排練的事情不急,如果你和王爺急著趕路,我可以派人將訓練圖紙和規則都抄寫下來,送去給你過目。以王妃的聰慧,一點即通。”
“我已無礙,昨天讓先生見笑了。”
“怎會見笑?是驚豔得無以複加。我已經派心腹將王妃的畫作連夜送往幾千裏外的總部,請容小公子親自過目。”羅先生邊走邊道:“不知道王妃可否聽羅某一勸?”
“什麼?”楚淩霜疑惑的挑眉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