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同樣身處黑暗,卻心懷光明,明明一樣的處境,卻永遠不會放棄。貝爾摩德很討厭那樣的人,和他們站在一起,會有一種將自己的不堪放在陽光下的刺痛。她知道琴酒也一樣,他妒忌每一個逃開黑暗的人,執著於殺死他們。

所以,她討厭sherry,那個外表冰冷,內心卻還保留著希望的女孩。她以為會討厭每一個這樣的人,但遇到七號的那,她知道自己錯了。

同時,也明白了琴酒對sherry的感覺。

無論麵對誰,她總是微笑,或平靜,或淡然,或嫵媚,但麵對sherry和七號,她做不到。隻有在sherry麵前,她才會收斂笑容,表現出赤裸裸的冷意。隻有在七號麵前,那個和平常沒有任何區別的笑容,才是發自內心的。

想到七號臨走時和自己的話,她嘴角劃過一絲弧度。

其實早就和你交心了,隻是你忘記了,我除了是貝爾摩德,還是一個女演員。

七號走在街頭,看著周圍的人們、商鋪。

太平靜了。

就像是經曆了極致的腹痛後,突然恢複正常時的幸福滿足感一樣。從地獄一樣的地方出來,有些微冷的街頭仿佛也成了溫暖的港灣。

他找了個看起來還挺幹淨的台階坐下。

一件白色風衣,一件黑色襯衣,一條黑條紋褲子,一雙黑色短靴,除了這些,他現在一無所有,手機、錢、各種卡、什麼都是空。

他放空的看著人來人往,想起了自己那位宅男朋友。他總是喜歡在各種地方注視著貝爾摩德,自然也就注意到了貝爾摩德身邊的他。就像他的一樣,每個人都有兩張臉,在打開了那個沉默的宅男後,他和七號了很多。

其實很多時候,偷偷愛著你的人,或許比你自己還了解自己。

七號在他口中第一次聽到了sherry的名字,那個和他有著相似感覺,卻被貝爾摩德區別對待的女孩。也從他口中知道了琴酒和貝爾摩德的相似,知道了琴酒對於sherry的特殊和複雜,以及他為何那麼執著於殺掉叛徒。

記得那時候,他還笑稱,你不該在組織當狙擊手,應該改行當心理學家,或者作家。憑你這一手人物分析,絕對要火。

而後者,什麼話都沒,隻是低頭擦著那杆沾滿了鮮血的狙擊槍。

或許,他常在午夜夢回的時候,夢到自己是一個心理谘詢師或作家,在一個個溫暖的午後,坐在桌子後麵,任由陽光灑在他的身上,處理著手邊的事務。

隻是那終歸是奢望。

理解,七號理解那種感覺,他偶爾也會夢到一些向往的,美好的事物,也會留戀,希望那是真的。可是夢終歸是夢,總會有意識到的一刻。在虛幻與現實交接的那一刻,他是抗拒的,也是無奈的。

所以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對好夢和噩夢的界定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