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號站在海邊,望著身邊的貝爾摩德。

“認識你這麼多年,你一直給我一種虛幻的感覺。”他轉過頭,看著黑暗中打來的海浪,輕笑:“現在我要走了,今過後,生死難料,你能不能和我交交心,心裏話。”

貝爾摩德沒話,臉上掛著平靜的微笑,看著海麵,看著七號,看著從黑暗中緩緩吐出的煙霧。良久,她捧住他的臉,看著他的眼睛,裏麵仿佛藏著滿星辰。

“我一直認為人有兩張臉,我七歲的時候就認識了你,你從未給我,也沒有給任何人看過你第二張臉。或許,連你自己也快忘記被你藏起來的那一麵了吧。”

貝爾摩德看著麵前這張麵孔,依稀還有時候的影子,良久,平靜的道:“第一次見你,我就知道這裏留不住你。你的眼睛,和其他人不一樣。這裏,對你來是起點。”

七號忍不住笑了:“是啊,僅僅是起點,就差點丟掉了半條命。”

貝爾摩德看著七號的眼睛,就像第一次見麵一樣,將他攬在了懷裏。七號閉上眼睛,仿佛回到了七歲那年。她的胳膊很軟,很暖,身上的味道很香,帶著煙草的味道。他當時就知道,這一刻的感覺,他這輩子都忘不了。

七號不知道貝爾摩德不願走的理由,如果她想走,即便是這裏,一樣可以。

那的見麵,以一個闊別了十年的熟悉擁抱結束。

作為離開的代價,他身上纏滿了繃帶。

黑暗的夜色下,貝爾摩德抬頭,輕吐一口煙霧,神秘、魅惑、仿佛是生長在懸崖上的罌粟,迷人、危險。

“他走了。”

“短時間的苟活而已,三個月後,我會親手把子彈送進他的胸口。”

“他會主動來找你。”

琴酒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那樣最好,省得我多等三個月。”

七號走在熟悉的街頭,在付出了難以想象的代價後,他獲得了三個月的‘逃跑’時間。若是這個三個月他能徹底湮滅在人海,那還能苟活。若是被發現,便隻有死路一條。

但他現在並未考慮躲藏的問題。

貝爾摩德得對,他會回去找琴酒,因為他殺了工藤新一。他從未覺得,自己的身世在組織那裏會是秘密。從知道了琴酒殺了工藤新一後,就注定了兩人不死不休。

琴酒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他並沒有關心七號的行蹤。獵物自己跑進獵人的陷阱,自己將獵槍抵在喉嚨上,這是一件多麼美妙的事情。他看著七號的照片,嘴角一抹冰冷的笑。

你妄圖從黑暗中逃走,可你不知道,從你踏進這裏的第一開始,就注定了終有一你會下地獄。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也是他們這些人的宿命。

煙霧中的貝爾摩德望著黑暗中的海麵,安靜而迷人的倚在欄杆上。

在絕望中,一些人會放棄,會變為黑暗的爪牙;一些人會掙紮,會寧願死,也要自由;還有一些人,她們徘徊於灰色地帶,終其一生,都在麵具下試圖看清自己的心。

不同的性格,選擇不同的麵對方式,走向不同的命運。貝爾摩德是理解琴酒的,理解他為什麼討厭七號,為什麼總是執著於殺死每一個背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