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聽聞蘇氏惡婦殺了人,紛紛過來圍觀,有人為著一堵這話題榜上排名第一的惡婦是何容貌,於是小半個長安城的人都擠了過來,這徐晉又怕眾人說他斷案不公,一時有些緊張。
“那……本官念你一介女流,幾板子定受不住,來啊,上絞指刑。”他理了理頭頂的烏紗帽,凝著麵色蒼白的蘇鳳錦,心裏暗自想著,這可是嘴邊的一塊肥肉啊,還得了五千多兩銀子,真真是值了!
蘇鳳錦跪得筆直,清澈的眼瞧著這徐晉,莫名的讓徐晉有些發慌。
“你,你這般看著本官做甚,你若是老老實實說了實話,本官……”
“大人,我說了原是他搶我銀錢欺我在先,我迫於自衛才殺了他,用的便是這袖箭。”蘇鳳錦將手腕露了出來,那手腕上還有三枝箭未發出來,此時寒森森的對著那徐晉。
徐晉嚇得一個哆嗦:“你你你,你好大的膽子,你敢謀殺本官。”
蘇鳳錦忙將這袖箭按低了些:“這是戰將軍扣上去的,我也拿不下來,大人明察。”
魏蘭馨好瞪著那袖箭,恨得咬牙切齒,當初她是瞧過那圖紙的,戰青城寶貝似的連多一眼都不給她瞧,如今竟不曾想,這東西是送給蘇鳳錦的!她心裏頭燒著一把火,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卻還要咬牙忍著:“可惜,將軍三日之後便要問斬了。鳳錦,你既承認你殺了人,便是我,也救不得你了。”
蘇鳳錦垂眸,瞧著手腕上的袖簡,輕聲道:“南晉有律法,但凡是正當防衛傷殺人,便當從輕判,徐大人,我雖殺了他,可也是他搶我銀錢欺我在先,還望大人明察。”
徐晉掃了眼麵色陰沉的蘭馨,哆嗦了一把,拍了拍驚堂木:“來啊,把這個滿嘴胡言的惡婦拉下去,施絞指刑!”
蘇鳳錦麵色一慌:“大人,人確是我殺的,大人還要我說什麼?”
“這……”劇情不是這麼演的啊,徐晉一時有些傻眼,這見過死不承認的,可是沒見過承認得這麼快的,這先前還一直說自個無辜,一轉眼又承認了,徐晉以不好得罪蘭馨。
“大……大膽!本官要你說的是實話,你為何顧左右而言她,昨日說你是無罪,未曾殺人,如今以說這人確是你所殺,你讓本官如何信你?動手!”他扯了令牌砸在地上,四個捕快取夾手指的東西走了來。
蘇鳳錦有些發慌:“大人,人確是我所殺,可我也是為了自保!大人在天子腳下,若是為官不廉,難道就不怕被今上知道嗎?君子以厚德載物,大人原也是朝中要員,難道不知為何如今成了一個知府嗎?想來今上是讓大人來此修身養性習德溫文的,大人……”
蘭馨輕笑道:“竟不知你如此能說,真真是舌璨生花。”
蘇鳳錦不明她的用意,隻朝那徐晉道:“大人,我怎說也曾是今上親自下旨賜過婚的,若是大人辦案不公,今上一問便知,屆時恐會影響大人清譽,還望大人明察。”
這徐晉的名字她是從牢裏那女人的嘴裏得知的,那眼睛原也是徐晉插瞎的,足可見徐晉這個人有多心狠手辣,皇帝將他貶到這裏當個知府,想來也是看在先丞相的麵子上罷了。如今沒曾想,這徐晉卻變本加厲。
細說起來,這個名字蘇鳳錦是知道的,當初她給戰青城遞折子時曾無意掃過一些,那末處便寫了徐晉二字,這徐晉告的似乎是戰青城的某些罪,隻是不知什麼原因,後來落到了戰青城的手裏頭。
這徐晉一時有些有猶豫,忽覺兩麵難為:“這,你若是說了實話,那本官也不至於對你一個女流之輩下手。”
蘭馨緊握著拳,瞪著蘇鳳錦咬牙切齒,身旁的海棠凝著蘇鳳錦,她如今沒有什麼立場來幫她,隻得緘默不語。
秋婆子湊了過來,朝那大人道:“大人可千萬別信了她鬼話,如今戰府都自身難保了,哪個會在意她?她殺人是真,這自古又來便是殺人償命,哪裏一句自衛便擋過去了的,大人瞧她手上那物件,那不就是常戴著的殺人工具嗎?許她早就殺了許多人了呢,如今頭一次被抓,大人大可好好審一審,若說欺負,誰知道是她勾引人家不成反麵殺人還是旁的什麼。”
聽著秋婆子這麼一說,徐晉以穩了心神,險些他可就被蘇鳳錦給帶溝裏頭去了。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誆騙本官!先把她拖下去,打十板再來說話。”他砸了令牌,蘇鳳錦便被人拖了下去,因著還要審話,所又這些人都將力道拿捏得很好,一板子打下去,既疼又不傷筋骨。
蘇鳳錦咬著牙沉聲道:“大人你如此斷案,就不信那些被你冤枉至死的人來尋你複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