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星城轉頭:“你怎麼知道是欽監的人?因為穿黑衣?”
楊椿樓:“欽監的官服是所有官服裏不許有任何花鳥魚蟲走獸紋樣的。反正就是衣上決不能有活物圖騰。而且隻有緝仙廠佩這種鎏金柄官刀,北廠黑曳撒,南廠白曳撒!啊……來找誰的,不會是我表叔在欽監有幾個熟人,所以來抓我——”
那兩個緝仙廠的人當真走到了她們麵前,卻是看向俞星城。
二人和和氣氣的笑了下:“俞姑娘,有人找你,隨我們走一趟吧。”
緝仙廠顯然看到了俞星城手裏的綢緞狀子,笑道:“恭喜俞官娘子了。”
俞星城並沒嫁人,這“官娘子”稱呼,就像是中了舉就立馬有人叫官老爺一樣。所謂萬般皆下品,隻有奉承高,那些平民百姓看見個有權有勢的,恨不得滿口爹娘。欽監是朝廷部門,但誰能料到以後舉人會不會再成了進士、大員,他們照樣願意尊稱。
俞星城蹙眉,也輕聲道:“能否請官爺明,是何人找我?”
那兩人拱手:“這裏不方便話,但有人向我們彙報了您相關的異狀,我們正忙著調查公務,官娘子能配合是再好不過的。早些去,早些回來,也別耽誤了您的鹿鳴宴。”
俞星城點了點頭,撫了下裙擺就準備隨他們走。
肖潼她們三個緊張了,楊椿樓更是拽著她衣袖不肯撒手。
俞星城笑道:“沒事,官爺又怎麼會傷我,你們看完先回去吧。”
俞星城話雖這麼,但心裏還是沒底的。
走出集賢處,二人中那個口音頗重的黑臉男人道:“我們是北直隸緝仙廠的,人稱北廠。隻是有人提起,官娘子跟那黑蛟有些淵源,現在四處緝拿黑蛟,各地也多有妖魔現身,我們也隻是帶你回監內一趟問問話。”
俞星城心裏轉了轉,有意驚訝道:“諸位官爺不知?我正是那黑蛟做亂時被被抓的人質,而後裘百湖裘大人將我救下,還特意體恤我鄉試臨近,與燕王一同將我送來的應府呀。莫不是裘大人又找我問話?”
那二人顯然不知,聽到又是裘百湖,又是燕王,嚇得互相望了一眼,這才拱手道:“原來如此。那倒是更方便話了。官娘子知道我們緝仙廠辦事心,請見諒。”
著一人袖中飛出一段白綢,立刻將她雙手並在一處裹緊,死死纏住。
看來這些人既知道她的雙手可能用法術發難,又不知道她與裘百湖見過麵。
那隻能是俞泛找來的他們了。
想來,離她那日與俞泛打起來,已經過去十幾日了。若不是最近舞弊案混亂中白蓮教現身,怕是麻煩早就找上門來了。
畢竟俞泛是個池州府仙衙吏員,又身上帶著重傷,去找這群緝仙廠的告狀,是見到了與黑蛟有關聯之人,對方必定會信啊。
俞星城想通了倒也不反抗,特意又提了一句“裘百湖”,點頭笑:“不妨事,女見過裘大人勞苦,知道你們行事謹慎,公務不易。女聽二位官爺安排。”
三人乘坐寶盤法器到了一處衙門。
她本以為會進宮去南京欽監。
看來南廠北廠或許關係不睦,北廠南下來辦公,是借的應府官衙的西院大堂。
進了大堂,兩個北廠官差想了想,還是叫人給她了一凳,一會兒叫上官和證人都過來。
俞星城笑道:“證人不就是我那哥哥麼?前些日子吵了起來,但我以為哥哥不再生氣,前些日他甲組比試,我還去看了呢。”
她坦坦蕩蕩的,還認識裘百湖,反倒讓這兩位緝仙廠的官差心裏忐忑了。
他們本來就懷疑,這就是家事!
其中一人道:“還有您父親也來了。”
俞星城心裏一驚,麵上顯露出恰到好處的吃驚:“啊。爹爹也來了。我倒搞不清楚這是要幹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