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3 / 3)

你這是什麼意思!明天出去打仗卻在今天下午才來告訴我!哪有人這樣的!讓她措手不及很好玩麼!就算你很忙,你怎麼的也得派人早些來告知她啊,難道連這個時間也沒有!你個北野弦倒底是什麼意思!

她很想甩開他的手,但還是隱忍了下來。拚命壓住肚子裏地邪火,努力衝他嫵媚地一笑:“也好,我以後就天天在這裏釣魚,一直釣到你回來。”

北野弦微微一愣,摸上她從沒有怎麼變過的臉,欲言又止道:“銀兒……”

“嗯?”

北野弦努力地蠕動著嘴唇,最後卻是放棄地笑道:“沒什麼。隻是想問你會不會想我。”

銀姬認真地想了想,點點頭:“會。”

北野弦的笑容倏地一僵,隨即笑得更燦爛,低頭在她的耳邊輕聲道:“今晚讓我好好抱抱你吧。”

紅色羅帳,瑞腦煙。門外的人一個個皆低下了頭,一抹潮紅飛向了雙頰。嚴鬥也經不住地低咳了兩下,揮手示意他們可以離開了,而他自己則瞧了一眼門後站在原地偷偷一笑。

門內地床上銀姬緊緊地扯住被單,北野弦太用力了,力道大得能夠生生將她揉碎。她耐不住輕哼出聲,最終卻是放聲大叫。雙腿盤上他地腰,指甲更是陷入了他背上地肉裏。

今晚的他太瘋狂了,仿佛是要把以後的日日夜夜要提前補回來似地。

銀姬被他帶著翻了個身,他的堅硬又從麵刺入,如猛獸般得在她的體內咆哮。

銀姬媚眼如絲,呻吟不止。他這是怎麼了?以前雖也曾這麼瘋狂過,卻不似今日的如此狂暴。然而身後他的一記沉重撞擊迫她顧不得體麵“啊”的大叫出聲,也讓她的猜測變得支離破碎。

“銀兒!銀兒!銀兒!”北野弦狂亂地叫著。

“嗯……”銀姬揚起脖子,情迷意亂地向後看去。

“我舍不得你!銀兒!”北野弦的動作隨著他的話語衝刺的頻率也愈加地快速,“我舍不得你!”

“嗬嗬……嗯……啊……”銀姬摸著他的手臂,“那……嗯……就不要……嗯嗯……離開……小傻子。”

她的一聲“小傻子”似乎讓北野弦失去了理智,與她緊緊抱在了一起,更似狂風暴雨。

許久之後,等銀姬睜開了眼睛時,身邊除了一襲淩亂的被褥外早沒了北野弦的身影。像是感應到了什麼,銀姬伸手摸了摸臉頰,竟有些濕潤。

她哭了麼?

銀姬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幹幹的。

難道是他哭了?

銀姬望向窗外略微有些亮的天空,靜默不語。

北野弦去打仗去了。又沒說什麼時候能再回來。他總是不說,上次不說,這次也是。

披了件衣服下了床,打開門,很意外地看見嚴鬥還在他的門外,問道:“你怎麼還在這

“皇上讓奴才好生伺候娘娘。”

“他什麼時候走的?”

“回娘娘,皇上他走了約摸一個時辰,此時已經出宮了。”

銀姬點點頭,“帶我去禦書房看看。”

“是。”嚴鬥拎過一盞宮燈便安靜地在前麵帶路。

兩人靜靜地在宮道上走著。春風時不時的拂麵,卻還是透了一絲的冷。

“娘娘到了。”嚴鬥打開禦書房的門,退到了一邊。

銀姬走了進去,點燃桌上的蠟燭,隨手翻看桌上零散的紙業頁。很快一張紙凝住了她的所有的目光。

默默地念道:“我離開後的你會很快忘了我麼?即使天還是那麼的藍……”

接著又拿起另一張紙,是一首詩。念道:“羞月閉花歎無情,落雁沉魚思往昔。巴蜀蕉葉擊雨淚,情歸何情是無期。”

轉頭看見角落裏的一隻布絨娃娃,抱到懷裏。做工很粗糙,樣子也是怪怪的。而且似乎有很長時間沒有洗了。銀姬左捏捏右捏捏最終又將這娃娃放回了原處。

走到本該是帝王才能坐的椅子旁,看見書桌的一個抽屜半掩著,拉開一看,裏麵靜靜地躺著一把匕首。很鋒利的刃口,匕首的刀柄很簡單,不似古代貴族般地在上麵鑲嵌什麼寶石,上麵什麼也沒有,卻是不鏽鋼製作的。

將匕首放在了袖子裏,銀姬走了出去。

“娘娘。”嚴鬥喚道。

銀姬伸了個懶腰,慵懶地道:“哎呀!真是困死了!我要回去睡覺!”

“是。”

銀姬跟著嚴鬥往回走,手卻捏緊了袖子裏的那把匕首。

天氣漸漸熱了起來,銀姬手拿一扇鵝毛雨花扇坐在自己寢宮院內的一處石凳上,輕輕地扇著風。

“娘娘!娘娘!”一名她的貼身宮女奔了進來,“娘娘!華……華禦醫回宮了!”

銀姬眯開了眼。好你個華禦醫!好你個姓華的終於回宮了啊!看她怎麼收拾他!竟讓她等了這麼久!惡狠狠地道:“他人呢?”

“正、正往這裏趕來。”

話音剛落,一名有點上了年紀的男人沉穩就自身邊落了下來:“臣參見娘娘!”

這不是那禦醫又是誰!想不到竟敢羊入虎口。銀姬冷眼也不瞧他一下,繼續慢吞吞地扇自己的扇子。

那華禦醫想必是剛從宮外回來就急匆匆地趕了過來,肩膀上還背了個布包,風塵土土的,倒像是外麵騙人的郎中。他見銀姬並不理自己,心下知道了幾分,但他也不覺得生分,沒等銀姬開口就直起了腰背,在銀姬圓瞪著杏花眼欲責備前小聲地開口道:“娘娘,臣終於查清了原因了!”

銀姬一愣,有些意外,偏過頭來注視著他。

“娘娘可否準臣把脈一次?”

銀姬左手拿過扇子,騰出了右手放在身側。華禦醫小跑上前,也顧不得拿什麼脈枕這些東西,就把起脈來。皺眉仔細查探了半晌,麵色一鬆。胸有成竹地道:“娘娘您這是中了毒。”

銀姬扇著扇子地左手一僵。脫口而出:“中毒?”

“不錯!臣查證到娘娘中的毒乃是西域的紅薇毒。此毒對身體無害,且無色無味,每天隻需那麼一點點,日積月累之後便足以讓人不能孕育。”

銀姬陡然站了起來:“那……那這毒能解麼?”

華禦醫笑了笑:“娘娘放心,此毒和其他毒最大的區分之處就是此毒並不需要解藥,隻要查出毒源,避免之,身體便能將毒一點一點地排除體外。整個過程不過區區十幾天而已。”

銀姬心下一鬆,隻要十幾天就可以了?還好不是什麼不可逆轉的毒。忽地,心又是一緊,是誰下的這個毒呢?又是誰想害她卻又有所保留?可是……這毒又是從哪裏下的呢?

“娘娘?娘娘?”禦醫喚著正失神的銀姬,“娘娘!”

“哎?”銀姬驟然回過神。

禦醫警惕地看著四周:“娘娘這兩日地所有膳食都要小心,臣要仔細檢查。”

“好。”銀姬輕聲應道,側身瞧了兩眼周圍的人後正了正臉色,“禦醫慢走。”

華禦醫彎身向後退去,臨走時道了句:“娘娘小心。”

銀姬點點頭。等他走了後又裝出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重新坐了下去,悠哉遊哉地扇起小扇。

“娘娘,這是禦膳房新做的桂花糕。”宮女將糕點盤放在銀姬的手邊。

銀姬本能的伸手去捏了一塊,突地想到什麼又放了回去。揮手:“放這吧,我待會兒再吃。”閉眼又扇了片刻,睜開一隻眼見沒人瞧著自己這邊,從懷裏拿出一條原本是用來擦汗的絲帕,將糕點包了起來。藏進寬大的袖袋裏。在隨意坐了會便以困了為名緩步走入房內。隨即關門。將那包糕點藏入被內。

晚上晚膳時更是一筷子沒動,連喝的水都是下午自己偷偷出去從井裏取地。當然是挑那些沒有死過人的井了。膳食全部都放在桌上,以想安靜的進食為借口不許任何人進入。並讓她們第二日再來收盤子。

待到半夜,門輕敲了三下。銀姬輕手輕腳打開門,想不到這禦醫竟然這麼大膽地來了。捏著嗓子道:“你不怕有人知道麼?”

“嚴公公已經安排好了。”

銀姬倒地。她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呢?嚴鬥是他的老相好不是麼?那她還在沒事找事地提心吊膽,搞神秘做什麼。早知道直接讓嚴鬥隻開這殿內地所有人不就行了麼!

不過這次嚴鬥竟然幫她,就證明他不是下毒的人了。華禦醫將一瓶藥粉灑在每一盆膳食裏,最後道:“這是唯一可以檢測到紅薇毒的藥粉,隻要有紅薇毒就會變成藍色。可是……”

銀姬往那些盤子裏瞧了一眼,什麼顏色也沒有。疑惑地道:“難道毒不是下在菜裏的?”

以後的三天內也地確證明菜裏是沒毒地。那麼是哪裏下地呢?“禦醫,這毒除了能下到飯菜裏,還能下到哪裏?”

原本一直很困惑的華禦醫突然眼前一亮,定睛看了眼銀姬頭上的金珠釵,伸手取過,釵柄沾了水後放入藥粉。

銀姬心頭一涼,身上全數地神經瞬間冰凍,仿佛有千萬把針從四麵八方射進了體內,疼得她叫不出聲。

華禦醫放下珠釵,一語未發地走了出去。

銀姬愣愣地坐下,呆若木雞地頭上的發髻內將一支支發簪取下,丟到地上。

當……當……當……

發簪在地上彈了幾下便安靜了下來。

銀姬心亂如麻,莫名的情緒讓她無比的恐慌,襲來的黑暗讓她忘記了怎樣去思考。

隻知道那次從淨因山回來後,北野弦拿出一個鑲嵌著珍寶的首飾盒到他的麵前,笑著對她說:“銀兒,你以前的首飾都扔了吧,你隻許用我給你的。”

那個首飾盒就是她現在放在梳妝台上的那個首飾盒。裏麵的每一支珠釵都他為她親自選的……

藍色……

都是藍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