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被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背叛,他何曾能走到這一步!若不是被自己……
哎,林彥輕輕的歎息一聲,從煙盒裏拿出一支煙來點上,又響起這裏不讓抽煙,便又匆匆熄滅,將煙盒放回上衣的口袋裏,心裏卻越發的感覺煩躁不堪。
過了好大一陣兒,齊皓才整理好了情緒,緩緩抬起頭來,聲音略有些低啞的問:“他是怎麼死的?意外?還是跟那起爆炸有直接關係?”
林彥聽到聲音轉過身來,斜睨了齊皓一眼,看到他通紅的眼睛,半晌,這才沉沉出聲:“誤打誤撞得知了米國的某個軍火大商想要找個合作者,想要從中分一杯羹,結果在談判的時候被前來暗殺軍火大商的殺手連帶弄死了。爆炸不過是掩飾他們真正死因的幌子罷了。”
“那個殺手是你們的人?”齊皓突然問道。
“你猜到了?”林彥抬眸瞥了他一眼,便又低下了頭,大方承認了這一點:“沒錯,不然不可能這麼快就查到他的下落。要知道,要找一個改了名字,還不知道是死是活的人不亞於大海撈針,如果不是巧合,你可能到死都不知道他的下場!”
“沒錯。”齊皓嘴角聳拉了下來,看起來蒼老而又嬴弱。林彥的黑眸中劃過一絲的不解,“你的身體已經……為什麼不申請保外就醫?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
“不用了。”齊皓打斷了林彥的話,拒絕了他的提議,“我已經是肺癌晚期,就算是出去也沒幾天好活,倒不如待在這裏麵,也能好好的洗去我這一身的汙穢!林彥,你知道嗎?我們幹的——”他的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開始猛烈的咳嗽了起來。
林彥看著他激烈的,幾乎要將整個肺都咳出來的不要命的咳法,擔憂他會不會就此咳的丟了性命。
幸好,齊皓很快緩過身來,不過就算他下翻的手再快,林彥也看到了他手心的那一抹殷紅。的病已經這麼嚴重了嗎?
“沒事吧?”
“沒事。”齊皓衝著林彥搖了搖頭,繼續道:“說實話,你別笑話我們。毒品這東西有多厲害,所有人都知道,所以幹我們這行的,都不讓自己的手下碰這東西,畢竟沾染上就有可能妻離子散,家破人亡。而且幹我們這行的,其實都迷信的很,生怕這缺德的事幹多了,到最後死了投不了好胎,下輩子孤苦無依。我臨來了,進來這裏麵也算是為自己贖罪,等我死了,說不定將來也能投個好人家,不求大富大貴,但求一世平安。再遇上我媳婦,生下我女兒,好好補償我今生對他們的虧欠。”
從看守所裏出來,林彥斜靠在車門上,點燃了一支香煙,望著遠處滿是枯枝敗葉的一脈蕭條的寒冬景象,目光悠遠。
從看守所裏出來,林彥斜靠在車門上,點燃了一支香煙,望著遠處滿是枯枝敗葉的一脈蕭條的寒冬景象,目光悠遠。
沉默的抽完了一支煙,林彥打開車門,利落的啟動車子,倒車,轉彎,加速一氣嗬成,若不是因為他每做一個動作就蒼白幾分的臉頰,任誰也不會看出來他是個雙肩受過槍傷僅一個星期的人。
車子疾馳在冷清蕭索的遠郊柏油馬路上,如同離弦的箭一般。
不遠處的大橋上,站著一個身姿頎長的年輕男人,林彥的車子在男人的身穿停下,林彥下車,走到男人的身旁並肩站立,男人微微側頭,露出齊元那張神情冷漠的硬朗五官。
“要走了,不去見見他嗎?”
齊元沉默半晌,終究還是輕輕搖頭:“他還好嗎?”
林彥抽出一支香煙點上,遞給齊元後自己又點上一根,抽了一口後方道:“肺癌晚期,能好嗎?”
齊元抽著煙,沉默著沒有說話,但是那雙眼睛,卻開始泛紅。
“真的不去看看嗎?說不定真是最後一麵了。”
齊元渾身一震,夾著香煙的指尖微微的顫抖,他沉默了半天,掙紮了半天,最終還是搖了搖頭:“還是不去了吧。他希望我改過自新,重新做人,一定不想我再回去跟他有所牽扯。我……放心裏就行了,見不見其實都……一樣。”
最後的聲音隨風消散,齊元的喉結上下滑動,最終一滴淚從眼眶中掉落,砸在冰冷的柏油路上。
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大哥啊——
男人的嗚咽夾雜在呼呼的風聲中,如同鬼哭狼嚎一般,聞者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