溱溱見歐陽斌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識趣的收拾好盛放早飯的一次性碗筷,轉身離開房間,並貼心的將門帶上。
走廊盡頭的房間已經被警察團團圍住,黃色的警戒線與身穿警服的警察組成的人牆隔絕了無數好奇的目光。
溱溱隻是多看了幾眼,將手中的一次性餐具扔進垃圾桶裏,便進了電梯。歐陽斌有事要跟林彥商議,恐怕時間不會太短。
的確,房間裏的歐陽斌正在透露給林彥一個重大的消息,足矣讓黑手黨變天的消息。
隻是林彥聽後反應平平,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讓歐陽斌很有挫敗感。
“我說黑手黨的教父埃辛死了啊!他選定的繼承人埃博也跟著他下地獄了,黑手黨要變天了!你怎麼連個表情也沒有?”
“你想讓我有什麼表情?”林彥抬眼瞥了他一眼。
“好歹也表示驚訝一下吧!”歐陽斌有些氣悶的在窗戶邊的小沙發上坐下。
“有什麼好驚訝的,不是早就猜到了嗎?”林彥興致缺缺。
“那你這樣也太讓我沒有成就感了吧!”歐陽斌扶額。
“你要這個成就感做什麼?還不去要點實際的。”林彥斜睨了他一眼,問:“那我問你啊,我讓你查的事什麼樣了?有眉目了嗎?”
“我正想跟你說這事呢!”歐陽斌表情變得喜悅起來,他從隨身攜帶的黑色皮包裏拿出一張紙遞給林彥,紙上是一張照片的複印件,紙上的黑白線條勾勒出一個男人的眉目。歐陽斌道:“你說巧不巧,我昨天去總部翻翻資料,正好有張照片從資料夾中掉出來,我一看,照片上的人竟然跟你讓我查的那個人長的特別像,我跟你說,這條線如果屬實的話,最多三天,就能查的清清楚楚!”
林彥輕嗯了一聲,道:“盡快吧,查清楚立刻通知我出院。”
歐陽斌有些錯愕:“三天?出院?你的傷?”
“有問題嗎?”林彥將手中複印紙還給歐陽斌。
歐陽斌一邊接過來,一邊道:“當然有問題!三天你的傷根本好不了。”
“我們以前的時候,條件艱苦的情況下,沒住院不也過來了嗎?”
“可是……”
“沒可是。”
就算是歐陽斌強烈的反對,出院的事還是由林彥堅決的決定了下來。
消息的查證遠比歐陽斌想象的要快,就在林彥決定要出院的第二天就查證完畢,歐陽斌不忍心林彥過早的出院,一拖再拖最終還是在第三天的時候才將消息遞給了林彥。
當日溱溱去為林彥辦出院,歐陽斌則是拿出一張去年的舊報紙交給林彥。“還記得去年冬天緬邊境的那場轟動世界的爆炸嗎?”
林彥點了點頭,雖然那個時候那因為溱溱的不知所蹤消沉了一段時間,但沒過多久他便化悲憤為力量將所有的精力都投身在了k上麵,他也是在去年那一麵躋身殺手前十的行列。
“死在那場爆炸裏的龍傲天就是齊鳴!”歐陽斌見林彥皺著眉頭,猜到他肯定對這個龍傲天沒有印象,於是解釋道:“說起來這個龍傲天出來活動的時間是在齊皓那一脈泯滅之後,路子幾乎是完全複製他們的,不過一年就在緬邊境上名聲大噪,不過他也是倒黴,第一次出席重大活動就遭遇了幾年不遇一場的恐怖襲擊。”
“我知道了。”林彥點了點頭,展開歐陽斌遞給自己的舊報紙。
那是一張沒有名氣的小報,不過難得的是刊登的消息用一個版麵的內容提到了在爆炸中身亡的龍傲天,上麵還附帶了他的照片!
緊攥著舊報紙的枯黃幹瘦的手有些微微的顫抖著,林彥隔著鐵欄杆,看著監牢內僅僅一個星期就迅速消瘦下去,形如枯槁的齊皓,深邃闃黑的眸子中閃過一抹的不忍。
齊皓臉上的肌肉輕微的抽搐著,握著報紙的手也越發的用力,以至於手背上青筋突起,看起來格外的猙獰嚇人。
他極力的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可是一想起慘死的十五個兄弟,以及被一舉殲滅的幾百弟兄,他便壓製不住內心翻湧的情緒,眼圈通紅,身體還是劇烈的顫抖起來。
林彥知道,齊皓強烈的自尊心一定不願意別人看到他如此脆弱的瞬間,於是滿滿的轉過身去,背對著他。
齊皓終於崩潰,將舊報紙狠狠的揉搓成了一團,用手不住的敲打著鋼鐵做成的板凳,直到手腕被磨破血肉模糊,他才低下頭將頭靠在手背上哽咽出聲。
林彥聽著身後傳來的鐵鏈互相撞擊的清脆聲音,以及齊皓情到深處不自禁的哽咽聲,心裏越發的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