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是明軒,不然,你為什麼會走到這裏來。”她好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這裏隻有她和明軒知道,別人又怎會知曉。
南宮君清好笑道:“姑娘此言差矣,這懸崖邊的景色,並非屬於姑娘一人,有別人來了,又有什麼奇怪的。至於我為什麼會到這裏來,我和我娘子住在鶴山,就在這個對麵,我見這裏有座亭子,恰好前幾日受了傷想出來散散心,便到了這裏。”他其實也是偷偷跑出來的,他也不明白為什麼語汐就是不讓他下山。
慕容煙雨向對麵望去,搜尋了許久,才發現,原來,對麵真的是鶴山,隻是她從前從未來過盡頭,也從未仔細看過周遭,她隻知道明軒為她栽下這片梅林,她隻知道明軒有多麼愛她。原來他沒有說謊,他真的失憶了,平白無故地失憶了。
“你說你叫南宮君清?”南宮君清,南宮君清,慕容煙雨瞪大眼睛,是南宮語汐嗎?“那你能告訴我,你的夫人叫什麼名字嗎?”
南宮君清麵帶懷疑地看著她,這個人本來行為舉止就奇奇怪怪的,現在還打聽語汐,想必不是什麼善類,這世道,長得再單純的人,也有可能是一頭狼。
“姑娘,對不起,我與夫人乃是隱居之士,並不方便透露給你這些消息,還望見諒。”
說完,南宮君清轉身走了,隻留下慕容煙雨一個人站在那裏不知所措。南宮君清還回頭看了一眼,然後搖搖頭,許是可憐人吧,可是,他也沒有責任去幫助一個可憐人,這世上可憐人那麼多,他又不是觀音菩薩,犯不著去救。
慕容煙雨沒有跟上去,而是失魂落魄地去了茗香樓,即使是跟上去,她又能怎樣,說起來他們在一起,總是會有那麼多的意外,好像他們是絕緣的兩極,一碰到一起,不是互相排斥,就是在努力相擁中受傷。
沒有了赫連明軒的到來,茗香樓仿佛失去生氣一般,客人還是那麼多,可是靈魂早已不在,剩下的,隻有華麗的軀殼。
慕容煙雨在掌櫃的歡迎中走上樓,走到那個以前還被她狠狠地嘲笑過的老地方,撫摸著門上的一朵朵雕刻的梅花,過往的一幕幕仿佛還曆曆在目,她贈他扇子,他曾她紫玉鐲子,慕容煙雨抬起手,鐲子還安靜地帶在手腕,不知道物是人非。
慕容煙雨獨自一人,在這房間待了一整天,不吃不喝,就那樣平靜地坐著,漫天諸神啊,如果你下定決心不讓我們在一起,便不要安排我們相識相知,何必給了幸福,然後再生生地剝離,你可知道那種痛,痛徹心扉,她想起了鶴山第二陣陣靈說過的那首詩,
“奈何橋頭苦將盡,不識幻象三分真。
寸寸肝腸有朝斷,望爾還持此真心。”
所以,他沒有說謊,這殘忍的現實,雖然跟幻象並不完全相同,可是肝腸寸斷的感覺,仍舊在那裏,一分也不減。
最痛的不是你愛他,他卻不愛你。而是明明很相愛,待到愛到骨子裏,才發現,上天終究是沒有垂憐了他們,相愛的時候,因為別人的阻撓,越愛越受傷,最後,直接忘卻了所有,如果是這樣,她寧願一輩子也想不起來,也好過這樣活著,可是她不能死,她的明軒還活著,如果有一天,他恢複記憶卻找不到她了,他會難過的。
第二日,慕容煙雨那裏,總算得到了一個還算是好消息的消息,小柔和疊風回來了。
見到小柔的第一眼,慕容煙雨就衝上去抱住她,“小柔。”
“小姐,對不起,你入宮後的消息,我們都知道了,小姐你沒事吧?”
慕容煙雨搖搖頭,之前,疊風和小柔沒有參與營救慕容煙雨的行動,而是被派去查看分會的情況,然而分會情況簡直就是一團亂麻,根本無從下手。
疊風左顧右盼,這時候,赫連明軒不應該不在場的,“主母,主子現下何處?”
慕容煙雨突然一陣沉默,繼而開口說道:“這其中,發生了許多事……”慕容煙雨簡明扼要地解釋了這幾天發生的一係列的厄運,“他現在已經不記得我了,不記得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慕容煙雨,也許我們就是情深緣淺,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