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聽啊。”池南音超聲。

晏沉淵歎氣:“他又看不見裏麵的人。”

池南音一想也是哦,害,這不是沒做過聽牆角的毛賊麼,第一次,沒經驗,本能地就把自己搞得賊眉鼠眼的了。

她挪著步子出來,縮成一團,蹲在晏沉淵輪椅旁邊,雙手托腮興奮地等著聽好戲。

顧淩羽終於得見晏沉淵,雖然還是隔了個竹簾,但已無妨了,能上話就行。

“見過國師大人!”顧淩羽拱手行禮。

“。”晏沉淵一身的王八之氣,一個多餘的字也不給他。

“請國師大人放了池姑娘!”顧淩羽還真是一點也轉彎抹角,直接殺進正題。

池南音聽得皺起了臉,要死啊你!就這麼看重白月光這種東西麼你!都敢跑到國師府要人了?

晏沉淵偏頭看著池南音一張滿是嫌棄的臉,心想,哦?你不想被救出去?還是你不想被顧淩羽救出去?

晏沉淵:“原因。”

顧淩羽給自己穩穩心神,今日他來這裏,並無足夠的把握,但為了他叔叔,他不得不來搏一把。

他沉聲道:“想必國師已經聽聞今日宮中之事,在我與池惜歌進宮之前,我已想好如何勸父皇打退納池惜歌入宮為妃的想法,但我叔叔的半道殺出,讓我措手不及。”

池南音聽到了關鍵處,放下雙手,臉色認真,生怕聽漏了一個字。

她腦子不大好用的,要是聽漏了關鍵信息,會想不明白的!

晏沉淵卻聽得心不在焉,對顧淩羽的話更是不以為然,反倒是覺得池南音這副認真嚴肅的樣子好玩得多。

她蹲在這裏活像隻兔子,就差長一對豎耳了。

池南音見外麵的顧淩羽不再出聲,昂著腦瓜看了看晏沉淵,手指頭指指外麵,還呶了呶嘴:他怎麼不了?

晏沉淵抬指打了一下竹簾,示意顧淩羽繼續。

外麵顧淩羽接著道——

“不論我叔叔今日是有意還是無意,但聖心難測,難保我父皇不會另生他想。我叔叔向來遠離王權,隻圖清閑,今日這般行事,必是會令父皇猜忌。而且,得難聽一些,我叔叔這是搶了我父皇的女人,於子而言,此事他不會罷休!國師大人對我父皇最為了解,當知道他的為人。”

“這樁婚事,若不能及時毀去,不論是我叔叔,還是池惜歌池姑娘,都會成為我父皇防範之人。而且,池姑娘在除掉鎮公國府的事情上出力極多,這樣足智多謀的人,我父皇不會允許她留在一個王爺身邊的,懷壁其罪!”

“那麼他們二人的下場隻能是……”

顧淩羽到此處,不敢再講下去,隻是深深再拜:“國師大人,請您高抬貴手,放了池四姑娘吧!”

池南音聽得滿腦子臥槽,臉色都白了,她沒想到這件事情後麵帶能牽出這麼大的麻煩來。

這王宮裏的人是都有病嗎?

這麼勾心鬥角,互相戕害的他們不累嗎?

算了,帝王嘛,自古如此的。

當什麼皇帝,有病!

但,跟自己有什麼關係啊?

她好多的問題,蹙著兩道秀眉,十分不解地看向晏沉淵,不是狗皇帝是看中了她長姐的美貌才要納她為妃嗎?

被她這樣仰麵直勾勾地望著,晏沉淵常年堅硬冰冷的心頭有些軟。

但心軟,可不是好事啊。

所以他抬手,覆在池南音眼上。

然後轉眸望向竹簾外,回了顧淩羽的話,淡聲道:“不放。”

池南音在他手心裏眨了下眼睛,長長的眼睫像蝶羽,顫抖著掃過他掌心。

他知道,她有些難過。

但難過,也暫且忍著吧。

顧淩羽卻有些急了,緊聲道:“國師大人,你明知父皇非要池惜歌入宮是因為……噗!”

他的話未完,隻覺一陣勁風襲來,直擊他胸口,打得他連退數步跌倒在地,吐出一口黑血!

晏沉淵撚了下佛釧,“滾。”

展危上前,對顧淩羽拱手:“殿下,請慢走!”

顧淩羽難以抑製恨意地看向竹簾,若非是他晏沉淵,這一切又豈會發生!

他到底還要害多少人送命,才肯甘心!

身為國師,何以有一副如此歹毒的心腸!

顧淩羽站起來,再度拱手:“還望國師,善待四姑娘!”

“展危!”

展危提肘重擊,打在顧淩羽腹!

顧淩羽捂著腹連退數步,聽得展危冷聲厲喝:“還沒有輪到二皇子殿下教我家大人做事,待得殿下成為陛下,再來與我家大人平起平坐,高談闊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