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南音神色黯淡下來,雙臂環膝,下巴靠在膝蓋上,望著魚群發呆,背影透著失落。
晏沉淵看了展危一眼,展危會意,跑去廚房找喂魚的饅頭去了。
“你是因為你父親要殺你,所以難過?”晏沉淵難得地關心了一下別人的心情。
“才不是呢。”池南音撅嘴,盯著湖裏的錦鯉氣聲道。
“因為你的婢女背叛了你?”
“也不是。”
晏沉淵有點來火了,那到底是什麼你了會死啊!
池南音撿了兩粒石頭往水裏拋,慢聲道:“青檀對我很好的,每次府上廚娘要是做什麼好吃的點心,她就早早地跑過去等著,府上人多嘛,她生怕我吃不到。知道我膽,就每晚上都陪著我,等我睡著了才會離開。她害怕我死在你這兒,還在院子裏擺香爐拜菩薩呢,雖然那好像拜錯了神仙。”
晏沉淵想起了那一爐香。
她吸了下鼻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碧嬋是來殺我的呀?”
廢話。
你以為個個像你那麼蠢?
一開始拚了命地想救她不,還拉著她的手了大半的貼心話,罵了我大半?
但他隻是鼻音:“嗯。”
池南音垂頭喪氣:“為什麼明明是開卷考試,我卻感覺書跟白帶了一樣呢?”
晏沉淵蹙眉,她在什麼東西?
先前池南音跟碧嬋話的時候,阿霧跳到她身上,讓自己幫它問問碧嬋,有沒有帶鬆子過來。
但阿霧在她袖子裏看到了那把匕首,尖叫了一聲:“音音,你老爹還是想讓你刺殺姓閹的啊!”
池南音雖然是蠢,但也沒有蠢到聖母的程度。
那把匕首她是留在了池府的,她不會蠢得要跟晏沉淵來個螳臂當車,自成巾幗。
既然是這樣,那池衡華也就應該明白,自己不會聽他的話。
現在碧嬋帶著這把匕首進國師府,不是殺晏沉淵,是來殺自己。
不然她們二人了那麼久的話,碧嬋早就把這匕首拿出來交給自己了。
雖不知池衡華這麼做的原由,但池南音想得到,他是在利用自己對碧嬋絕對不會設防的心理。
那一刹那,要池南音一點傷心也沒有,卻也不可能,但她更難過的是——
我透尼瑪,姓閹的都還沒要殺我,你們為什麼比一個反派更急著讓我去死啊!
然後池南音就找了個借口跑出雁蘆閣,向展危求助了。
她又不確定自己打不打得過碧嬋,人家手裏有刀,自己赤手空拳地怎麼跟人拚命嘛?
展危用一種難以描述的複雜眼神看了池南音好一會兒。
他跟國師打了個賭,就賭池四姑娘是會原諒碧嬋,還是接過匕首刺殺國師,保全他們主仆二人的性命。
國師:“她能發現這婢女要殺她再吧,你也太高估她的腦子了。”
現在這情況,池四姑娘,你把我和國師的臉都打了啊!
但展危自不會把這種話給池南音聽,隻是點點頭,替她把碧嬋帶走了。
碧嬋被拖出去的時候一直在哭喊求饒,她她沒辦法,她如果不這麼做,池衡華就會殺了她,還會殺了她的家人,她救池南音放過她,救救她。
池南音捂著耳朵不去聽,她怕自己真的變聖母瑪利亞,替她求情。
不行的,如果這次她真的求情饒了碧嬋,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的。
現在好啦,她也變成殺人犯了。
“講個故事。”晏沉淵看不慣她這副要死要活的樣子。
池南音張口就來,“從前,有一位王子想娶一位真正的公主,所以在十幾層鬆軟的被褥下放了一粒豌豆……”
晏沉淵挑BUG技能上線:“這公主娶回去是準備供起來上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