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惜歌望著國師的華蓋軟轎遠遠離去,眼帶急色:“他這般做法,隻會把四妹推入死地,狼子之心何其歹毒!”
不到晌午,池家的荷花就搬進國師府的陰春池裏了。
晏沉淵坐在池子邊看那些粉白相間的蓮花,問站在一側抱著阿霧提防黑貓的池南音:“認得出是哪裏來的嗎?”
“好像,是鎮國公府的?”池南音以前繞著府中池子跑步,隱約還是眼熟的。
“嗯。”
“你幹嘛把它們搬到這裏?”
晏沉淵默了默,昨是誰哭著嚷著想長姐了的?
唉,她沒長腦子的,算了。
“喜歡嗎?”他問道。
“喜……喜歡的。”她敢不喜歡麼?
“鎮國公府裏,你還有什麼想要挪過來的嗎?”
池南音終於品出了些不對味,聲地問:“你對要殺的人,都給這麼高規格待遇的麼?”
晏沉淵噎住。
展危想跳湖。
見晏沉淵拉長了臉不話,池南音嚇得渾身一個激靈,不敢再多逼逼了,連忙道:“藍楹樹啊,我最喜歡我繡閣裏的那株藍楹樹了。”
於是次日,藍楹樹入國師府。
國師再問,“還有什麼喜歡的?”
“我,我跑步時穿慣了的一雙鞋,那鞋子特別舒……”
“好。”
於是又次日,跑步的鞋子送到。
國師還問:“再喜歡的呢?”
“沒,沒了。”
“那就想。”
“……我丫頭做的藕花糕好吃,藕花糕。”
於是再次日,碧嬋直接入府。
池南音傻了眼了。
我尼瑪!
不是吧?
我的是藕花糕你怎麼把人送進來了!這地兒進來了就沒得出去的啊!
池南音見到碧嬋的第一眼,就衝過去把她往外麵推,向晏沉淵哆哆嗦嗦地道:“那個,我,我不愛吃藕花糕,我記錯了,我一點也不喜歡吃!”
“從現在開始喜歡。”
“……”
我殺你全家啊姓閹的!
池南音幾乎想噴他一臉芬芳了,努力憋住湧到了嗓子眼的粗口,柔軟乖巧地對他道:“國師大人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何等尊貴,碧嬋隻是一個的婢女嘛,您就發發善心,把她放了吧?”
晏沉淵還沒什麼,倒是碧嬋先拉住了池南音:“姑娘,姑娘你別求他了,碧嬋能來侍候姑娘,是碧嬋的福氣,碧嬋不怕!”
“碧嬋!”
池南音喝住她,這書裏的人,個個兒都這麼剛烈又忠誠的嗎,個個兒都這麼不畏生死的嗎?
這顯得自己很是貪生怕死,很像個人啊。
“是她自己要留的。”晏沉淵扔下這句話,展危就把他推走了。
池南音抱著碧嬋道歉:“對不起啊,都是我嘴快什麼藕花糕,把你拖累進來,對不起啊碧嬋!”
“姑娘快別這些。”碧嬋吸了吸鼻頭,拍著池南音的後背,字字堅定:“碧嬋一點也不怕!”
池南音有氣無力地歎息,唉,果然自己是主角陣營裏的唯一敗類,給大家拖後腿了,實在抱歉啊。
當日碧嬋就留在了雁蘆閣,兩主仆久違地坐在藍楹樹下,細細閑話,池南音心裏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自己和碧嬋,哪個的腦袋先搬家。
“姑娘,快黑了,我伺候你洗漱了準備歇下吧?”碧嬋倒是比池南音平靜得多。
池南音拉著她的手笑道:“你也不用照顧我了,咱兩現在都落到了晏沉淵手裏,這叫同病相憐,不如互相照料。”
“姑娘不會有事的,姑娘一定不會有事的!”碧嬋扁著嘴。
“對了,青檀怎麼樣了?”池南音問道。
“青檀去了大姑娘那兒,挺好的,姑娘不用掛心。”
“那就好,辛苦你們在府裏一直憂心我啦。”
“是姑娘受苦了。”
……
鎮國公府,池惜歌衝進花廳,砸翻了池衡華手裏的茶盞,杏目圓瞪!
“放肆!”池衡華一拍桌案!
“你想幹什麼!池衡華你想幹什麼!”池惜歌的聲音都啞了,“晏沉淵明明隻了要藕花糕,你把碧嬋送進去做什麼!”
“你有何資格過問!”池衡華拍案而起,指著池惜歌的鼻子罵道:“你這個不肖女,這府中幾時輪到你來話了!”
池惜歌恨得雙眸含淚,亮得驚人:“我不肖?池衡華,你有資格讓我叫你一聲爹爹嗎!你有資格聽四妹叫你的一聲父親嗎!你要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