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道:“我想好了,我這個人從來不喜歡糊裏糊塗的幸福,我喜歡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活,開心就是開心,若是痛苦我也能忍受。”
“那好。”晏大夫站了起來道:“去吧,回去給我準備一千兩銀子,我給你解毒。”
“一千兩?”莫離道:“這麼貴?”
晏大夫笑道:“嫌貴?老夫告訴你,這世上現在能解此毒就隻有我晏重一人。像柳葉星,觀葉草,柳黃,仁芒,赤月花這幾種藥材隻有我有。”
聽起來貌似很厲害的樣子,莫離撇了撇嘴道:“財迷,你一個神醫又不缺錢花要那麼銀子幹嘛呀?”
“買藥。”
說的又好像跟很有道理,莫離無奈道:“那好歹認識這麼久了,打個折吧。”
“不打。”
“八百。”
“九百。”
“六百。”
“七百。”
“五百。”
“六百。”
莫離暮然一拍手道:“成交,那就六百。”然後晏大夫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別坑了。莫離很是開心的從懷裏拿出了一張六百的銀票遞給晏大夫道:“開始吧。”
晏大夫很是氣憤的從莫離手裏拿過,然後惡狠狠的道:“等著。”然後轉身回了自己的茅草屋裏麵一通忙活。
莫離也想跟著進去看,剛走到門口那死老頭子一下子就把門狠狠地關上了,門上還寫著四個字:非禮勿視。
莫離氣的吐了吐舌頭鄙視他然後轉身回院子裏的座位無聊的趴著了。不過她雖然看似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但心中實在是十分緊張的,其實她也很怕記憶暮然找回的那一刻。不知道那些到底是好的還是壞的?是不是她就能知道她的生身父母去了哪裏?是不是就會知道她為何會成為一個流浪兒而被師父收養了呢?莫名的緊張甚至讓她都開始產生了一絲恐懼。不知道等待她的會是什麼?
就這樣在外麵等了整整一個早晨加一個晌午,晏大夫終於打開了茅草屋的破門走了出來並端著還冒著熱氣的藥湯。莫離站了起來,正想伸手接過的時候晏大夫卻突然又收了回去。他道:“你拿回去再喝,否則一會兒又要在我這鬼哭狼嚎了。”
莫離道:“至於嗎?小氣鬼。”
晏大夫手一伸氣道:“出去。”
莫離道:“好啦好啦,出去就出去嘛。”然後從晏大夫手裏拿過藥便走了出去。不過再回去的路上,莫離卻突然停了下來。她想若是真的是不好的記憶,那她的若是表現出痛苦難過豈不是要讓付俊他們跟著擔心她,不如還是先別回去。想著想著莫離便改了方向,抬腳去了郊外。那裏無人,正好她可以不用擔心自己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而傷了人。
恢複記憶,這說來簡單,但實際上卻真的十分緊張,莫離是真的莫名的害怕。
終於一個人走到了郊外,莫離看著手中還殘有餘溫的湯藥半天還是不敢喝下去。最後她找了棵樹下坐了下來,看著天空發呆。隻要喝了下去,那麼她就會知道她到底是誰,她來自哪裏?她的父母又在何方。但是……知道了那些又能怎樣呢?她現在不是生活的挺好嗎?可是十三年的記憶啊,空白著是怎樣的痛苦?也許她還有親人在等她找她。莫離暮然低頭盯著湯藥發了好一會呆,終於還是一飲而盡……
驟然莫離感覺身體奇熱,身體裏好像有兩股力量在相互抗爭著,她的頭撕裂般的疼了起來,疼的她開始站立不住,忍不住的在地上打滾。疼,好疼,真的好疼,從來都沒有這般疼過,疼的先把自己的腦袋撬開。
撕裂感還在不斷地增強,莫離終於再也忍不住低吼了起來。她就是一隻受傷的小獸頑強的抱著子在地上疼的打滾低吼。忘記容易,但想起卻那麼難。
滾著滾著,莫離的疼痛感似乎降低了不少,腦海裏感覺有那麼一瞬間的清明之感,就像是有一道牆被慢慢的打開了,一片綠油油的青色在她的腦海裏越發清晰了起來,然後漸漸地又變了紫紅色,那是一片紫紅色的竹林,她還看到了一個人,一個小小的小女孩,身上穿著鵝黃色的裙子正在在地上跳來跳去。黑黑的眼睛睜的大大的,一轉起來就很有靈氣,像是一隻狡猾的小狐狸。而不遠處有一個穿著樸素的婦人,眉間一點朱砂痣,淡笑的麵容很是溫柔美麗,款款大方,而婦人正在和一個身穿青灰色短衣短袖的俊秀男子說話。那女子說的是:“易,你說落兒這活潑的性子倒底像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