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你兒子又給你送回來了,看來你的祈禱應驗了”!戲謔聲遠遠傳來。
此時已漸晚,貧民區仍舊一片喧囂,遠處仍不時有蓬頭垢麵的曠工三三兩兩結伴而歸,擼起袖子擦去額頭的汗水,迎接這個看似美好的夜晚,或許是勞累一後的閑暇時光更顯得難能可貴,昏黃的煤油燈發出忽忽閃閃的熒光。
“村長,煤油不多了,還有剩餘的嗎?燈芯也該剪剪了,怎麼他麼的用這麼快”
“這個月的指標我又完不成了,下個月該怎麼辦啊”
“老秦,剛剛有人喊你,別愁眉苦臉的了,愁又解決不了問題”話音未落,罵罵咧咧的一眾人迎麵走來,“秦明呢,老子喊你聽不見是不是?看見你我就來氣”!
“怎麼了?”秦明緩緩扭過頭來,顧不得滿身泥垢,不過區區一而已,秦明仿若老了十歲,臉上的胡茬更多了,一雙凹陷的眼窩布滿紅色的血絲,長長的眉毛隨意的四處斜躺著,幹裂的嘴唇隨著話已有血跡綻放,古井無波的麵容看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怎麼了?就想叫你不行嗎?”秦明對視過去,那是一張陰翳的年輕臉龐,微微抖動的嘴角,明顯已經很不耐煩,怎麼也是個晚輩,卻如此的張狂跋扈。
“算你好運,你兒子勉強定到了F級,副殿長特意安排把他送回來,就給你一個月”“別想著耍花招,你走不掉”!隻留下一口潔白的牙齒和一個意味深長的陰笑轉身離去,隨著這群“惡棍”走遠,越來越多“鄰居”圍了過來,有的羨慕,有的嫉妒。
“秦明,恭喜了,有望走出這裏,步入真正的人間了”!(哪有什麼人間,整個世界都是一個籠子!)
“秦大哥,聽去過那裏的人都沒有活著回來的,秦浩有過回信嗎?”
“都散了,散了,明一早都還要上工”老村長出麵圓場,眼看年紀最大的老者出麵,吵鬧的聲音漸漸了,陸陸續續空曠了許多,唯有秦明抱著兒子在思索著什麼。
許久,秦明轉身走進窩棚,一麵破破爛爛還粘著蛛網的鏡子映入眼簾,借著外麵隨時都要熄滅的昏黃燈光看向鏡子裏的自己。“秦明啊秦明,你真的是個廢物啊,唉,你你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秦大哥,別這麼,你盡力了”麵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妻子倚靠在幾片木板拚成的“床”上看著自責的丈夫。
“老啊,你是怎麼了,竟要如此戲弄與我,我這一輩子難道還不夠贖罪嗎?”!秦明情緒愈發激動,眼角噙著淚水,撕心裂肺的蜷縮在牆角哭泣,滿頭黑發早已變得斑白,寬闊的手掌似被挑斷了筋絡,無力的耷拉著,一遍遍撞著窩棚僅有的一麵牆。
“秦大哥,給孩子取個名字吧”玥靈兒滿眼寵溺的看著僅僅出生一的孩子,或許這是作為一個母親最幸福的時刻吧。
“秦烈,孩子就叫秦烈”如烈火一般,生生不息,單名一個烈字,剛正不屈,伐去不公和邪惡,以烈火而焚之。秦明希望孩子一生剛正,不求榮華富貴,但求平平安安。(這也未免想的太簡單了)
“把這個給孩子吧,希望還能發揮作用”玥靈兒從陰暗角落裏拿出了一個早已生鏽的鐵盒子,看起來許久未曾打開過,一層層的蛛網和灰塵給它蒙上了一層歲月曾經走過的痕跡,打開盒子後,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綠色的合金瓶子和一個金屬針筒。
“這是?進化藥劑?這種東西哪來的?”秦明也曾注射過這種東西,不過是最低級的灰色藥劑,他深知這種東西的珍貴,遠不是他們能夠觸及的,普通人雖然可以抵抗末世到處存在的輻射,但也僅僅是抵抗罷了,這片礦區跟臨近的鎮還有不近的距離,大片的荒野早已遍布變異的獸群,它們各自圈下領地虎視眈眈著任何可以吃的“食物”,如果不是還有軍隊的鎮守,恐怕他們早就被荒野的獸潮吞噬無數次了。
“這是二十年前父親臨終前藏下的,原本打算找個合適的機會,現在看來以後不會再有機會了”她曾無數次回想父親的一生,曾經溫暖寬闊的胸膛、堅實的臂膀,不過再也回不去了。
“賊老!我秦明一生光明磊落,終究還是敵不過這個所謂的意!”秦明右拳緊握狠狠砸在那塊破爛的鏡子上,細碎的玻璃碴子穿透了厚厚的老繭,溫熱的鮮血順著手指肆意的遊曳,滴答滴答!他把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生死未知的長子秦浩和最的兒子秦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