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拉!”
一道清脆扯聲,冷不丁地從空氣中傳出。
周牧愣住了。
轉頭間,周牧這才赫然發現,程處默已經不知何時,將那張外債契紙撕成幾片,順道揉成一團扔得老遠。
“???”周牧不明所以地看向程處默。
“師父。”
程處默給周牧使了個眼色過來,而後,隻見他麵色淡然地道,“這張外債契紙是假的,能把你身上那張,給我瞧瞧嗎?”
周牧不由老臉一扯,暗道,程處默這家夥,也太黑了吧…
這是要擅改外債的節奏?
是個狠人!
“你帶筆了沒?”周牧一邊從懷內拿出外債契紙,一邊隨口問道,同時還眯起眼,在程處默身上掃了掃。
“嘿嘿,你就放心吧,師父!”
程處默憨厚一笑。
然後,周牧就見他像是變戲法般,從袖中掏出來一支毛筆來,又對準筆頭哈了口氣,在外債契紙上麵一改,這才滿意笑道,“徒兒一直都有帶的。”
這一番臭不要臉的操作,可把周牧給看呆了。
周牧忍不住想問,你是哆啦A夢嗎?怎麼身上連筆都隨身攜帶?
然而,程處默全程,卻是表現得十分淡然。
他先是將毛筆塞進袖中,之後,才把外債契紙遞給管事:“王管事,你現在看看,這是不是之前的那張外債契紙?”
“……”王管事麵色一扯,露出別扭至極的笑容,無語地接過外債契紙。
契紙上麵,原本欠債人是周牧,此刻已經變成了收債人。
欠債人一方搖身一變,也成了東亭賭坊。
“咳咳……”幹咳了好兩聲,王管事才臉皮抽搐著,帶著苦澀為難的神色,道,“程大少爺,您這…”
“我怎麼了?”王管事話還沒有完,就被程處默當場給打斷。
眉梢兀自往上一眯,雙眼緊緊盯著王管事,程處默語氣也莫名變得強勢。
“欠債還錢,乃是經地義之事。”程處默笑嗬嗬地逼問王管事,“難道,你想不認賬,不願意還欠我師父的這筆錢?”
“……”王管事頃刻目瞪口呆。
他著實沒有想到,程處默竟是如此地不要臉。
不僅當麵撕了他們的外債契紙,順道把上麵的內容也反改一通,甚至還責問起他們。
這世界上,有如此不要臉之人嗎?
你當我們都是眼瞎啊…
這上麵的篡改字跡,此時都還尚且未幹,你竟卻能把話得如此理直氣壯?
王管事內心一通鬱悶。
張了張嘴,王管事還想努力地辯解下什麼,可話才跑到嘴邊處,卻又突然咽回去了。
他知道,自己不能對程處默怎樣,多其他也是徒勞無功而已。
於是,王管事隻得看向周牧,強顏歡笑著道:“周郎君,你看這事兒…”
“不用看了,就按契紙上麵寫的辦吧!”
周牧搖了搖頭,然後擺手道,“實在不行,那咱們也就隻好報官,去京兆府。我相信,正義永遠都會得到伸張的。”
既然,為了拍自己馬屁,程處默都變得如此不要臉,那這個時候,周牧自然也不能打退堂鼓,萌生退意。
更何況,這筆錢又不是他周牧欠的。
不還,貌似也理所當然。
“……”這下,王管事徹底被呆得啞然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