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2)

心情變了,也可能是離終點越來越近,心裏變得忐忑和惶恐。

最後一站,終於要麵對現實,我將要來到一個曾經期待已久的地方。

那麼我來這裏做什麼?

不需要答案,我馬上便到了。

聽那裏人很多,聽那裏故事也很多,我會不會遇到騙子或者偷,會不會迷路,會不會遇到熟悉的人……

十一點二十三分,到站,摸摸口袋,該在的都在。那,下車吧!

我想應該會有一場雨,可是撲麵而來的是一股熱浪。下了火車,隨著人流走,到車站門口,這一路一直在想該去哪裏,隻是這段路程太短,我來不及決定是去網吧再做打算或者想出第二種方式度過這段時光,我不想放棄選擇的權利,不過我所擁有的過往隻能允許我有這樣的想法。

出了車站,一眼便是人群,川流不息。頭頂上的太陽曬得人發昏,地上揚起的灰塵是城市的味道,沒有吃攤,也就沒有了那些油煙的味道,這點倒是好的。

擁擠的人群看起來有些雜亂,我在出口旁邊站著,並不打算加入,看了很久,決定還是回車站裏麵,等待人少一些便走,順便再想想是否可以做別的選擇。在轉身的一瞬似乎看見了一個熟悉的影子,還沒看清便消失在人群中,回去的時候便想這個,想來想去那好像是那個男生,覺得不太可能。

找一個地方坐下下,椅子上三三兩兩的人,還好不吵,這下可以放鬆了。

每個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沒人會注意我的到來,我要仔細想想將要走的行程,是前行還是前行,我要強壓著自己想退縮的念頭。看看手機,才過了十分鍾,真是煎熬。

我身上還有一百多吧,學校裏發的補助卡裏應該還有五百,過年存的錢,這幾年的積蓄都花在了高二開始的上網上麵,本來打算畢業可以出去旅行,現在看來不過一場空夢。

突然想到了那些在網吧的時光,更想去網吧度日了,如果現在去,如果現在去……

突然感受到一股目光,抬頭望去,是一個孩,四目相對沒有異樣的感覺,他的眼中充滿無畏,令我懷念。旁邊是他的媽媽,正在打電話,似乎有什麼不高興的事,能感覺到她語氣中壓抑的憤怒。

孩看了我一眼,然後轉過頭告訴他媽媽,“媽媽你看,那個叔叔!”

我將頭低下。

“別話!”女人嗬斥了一句,又接著打電話。

孩沉默了,在座位上玩著手指。

這場景很熟悉,見過太多,故不能讓我注目,我要接著想我的事,隻是突然的打斷讓我沒有頭緒。

腦袋裏太亂,不能集中精力,我覺得我應該站起來想,就這麼坐著連腦子都不想動。

或許是太無聊,我看見那個孩在扣黏在椅子背麵的口香糖。口香糖似乎在那裏待了很長一段時間,表麵洗了發黑,也不知是哪個憤怒的少年,它被緊緊的按在上麵。

孩揪住一點,然後往上拉,將那一點拉長,又往下揪,揪斷以後用手指揉成團。

他似乎在找垃圾桶,我看見孩在四處張望。沒找到,卻看見了我,我便假裝也在四處張望,用餘光注視著他。

我怎麼會這樣無聊。

我應該起身出發了,再起碼去規劃自己的下一步。

實在不想去想,我不想被困在一條路上,哪怕是自己選的。

孩不知從哪拿出的衛生紙,撕開後將揪下來的口香糖包住放進口袋,然後用剩下的衛生紙裹住黏在椅子上的口香糖,一點一點的去拽。拽了有半分鍾,沒拽下來,被他媽媽發現。

女人用一隻手製止了孩,嗬斥他,髒東西,別碰它。然後看了看我,接著打電話。

孩將衛生紙拽下來,一些黏在了口香糖上。他將口袋裏的一點取出來,和著剛才的衛生紙揉成一團,四處看看,然後又裝進口袋。

突然想明白一個道理,所有我以為的束縛都是來自於自己。

不再去想了,準備起身,目的地,網吧。

於是在我起身的一刻又發現了那個不太熟悉的身影,他從我的右麵走過來,一邊笑一邊指著我,“嘿,兄台!”

這應不是重逢,他對我來僅僅是個陌生人。

“哈,兄台!”我想問他去哪裏了,他卻示意我坐下,然後走向那個孩,蹲在椅子後麵,輕拍了一下孩的肩膀,待孩轉過頭,拿出一張紙巾,撕一點,將口香糖蓋住,然後將剩下的蓋在上麵一隻手扶住,另一隻手伸出來,5,4,,,1。再次取下來時那個口香糖便消失了,對我來這已經見怪不怪,孩睜大眼睛,一臉好奇,我也好奇,好奇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那個問題的答案不太重要,我終於是沒有開口,男生也沒有解釋,我在心中猜測他消失的原因,到他同我告別。

外麵依舊沒有風,此刻,我走在人群中,男生告訴我穿過這片人群便是我期許的那樣。的確,我花了二十分鍾穿越人群,跟他們走散,然後選擇了一條看起來僻靜的街道。我看見了在車站不遠處的網吧,它在那個拐角特別顯眼,那個熟悉的環境,我一眼便記住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