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3 / 3)

我想去請醫生的,老冉不讓,這是病,休息休息就好了。我知道他肯定不是怕我迷路,也不怕我掉進河裏,他應該是怕我一個人走了沒人陪他吧。

老冉病更嚴重了,雖然不再咳嗽,但渾身發冷,壓了兩床被子還是冒冷汗。以前聽過快要死掉的人身上會變涼的,老冉在床上打擺子,我生怕他也死了。

那我是哭了,第一次為別人哭的,在觀音娘娘座前,我滿臉是淚,,菩薩保佑,讓老冉快點好起來。這大概是我第一次心無雜念。我不知道這樣做是替老冉傷心還是害怕老冉走了我也沒地方去。我向菩薩許願,祈求將我一半的壽命送給老冉。老冉過,我會長命百歲的,我便送他四十四年。

老冉自然不會有事,我用糖水泡饃作早餐,饃泡在糖水裏作午餐,老冉吃不下去了,晚上便自己起床做飯。這由不得我不信,他的確是好了。他,好久沒有這麼休息過了,有二十幾年了吧。他這話減輕了我的愧疚,我知道老冉的病多多少少和我有關係。

過了十幾,佳回來,告訴了我一件事,他我們經常去玩水的那個地方死人了,兩個孩,大人們把那個地方填了。

那年初夏,河裏的水特別大,淹了好多地,淹到了我和老冉的腳下,老冉水會退的,果然,沒過多久便退了,留下一地的泥。家那邊很好,父親托表哥來看我,想要接我去他家,我去呆了兩便回到了老冉那裏。

我沒有再去河裏遊過泳,是佳不想去,一個人,真的很沒意思。

風吹著,有些冷了,這算是出門在外告別過去吧。我感覺我越來越迷糊,似乎是要睡了。手機歌跳到了老冉的那首佛經上,真是煩。這首佛經我聽過五六次吧,完整的是老冉逼著我聽的,每早上七點他都要放一些佛經,半個時,逼著我做半個時的清淨夢。

我大概是睡著了,都夢見了老冉,夢見變涼,他給我蓋被子,然後我便睡去,回到了兒時的那個噩夢中。久違了的感覺,又不太一樣,熟悉而又親切,我看見老冉在我旁邊,我看見佳在老冉的旁邊,我也看見了我,看見我正離他們而去。

這幾年變得多愁善感,看電視也能看哭,還好老冉沒看見,不然又要笑話我。眼淚這東西越來越沒有價值,有時候甚至分不清為誰而流,這次呢,我將所有感傷的原因都推給老冉,算是再為老冉流一次淚吧,老冉知道會不會高興。真是糊塗了,老冉死了。

如果我可以在這兩個時內將過去的記憶再回想一遍,或許就能在剩下的時間裏去現實中度過。這又不太可能,那些瑣碎的記憶整理起來太麻煩,我要以一個上帝視角看著第一人稱的我,但是我很少照鏡子,我對我,也比較陌生。

男生也下了車,坐到我身旁,雖然沒有話,但心裏還是有些感動,這麼喪的我,也會有人陪著。他的身上有我所期待的影子,陌生的熟悉的,我很樂意做他的同伴。

兩個陌生的人坐著,始終有些尷尬,我們並非故友,更不可能是情侶。我將頭稍微偏一下,偷偷看了他一眼,我發現他正在仰望星空,專注而深情。

且放下心中的尷尬。

且放下腦海中的記憶。

把青春獻給身後那座輝煌的都市

為了這個美夢我們付出著代價

把愛情留給我身邊最真心的姑娘

你陪我歌唱你陪我流浪陪我兩敗俱傷

一直到現在才突然明白

我夢寐以求是真愛和自由

想帶上你私奔奔向最遙遠城鎮

想帶上你私奔去做最幸福的人

在熟悉的異鄉我將自己一年年流放

穿過鮮花走過荊棘隻為自由之地

在欲望的城市你就是我最後的信仰

潔白如一道喜樂的光芒將我心照亮

不要再悲傷我看到了希望

你是否還有勇氣隨著我離去

想帶上你私奔奔向最遙遠城鎮

想帶上你私奔去做最幸福的人

不要再悲傷我看到了希望

你是否還有勇氣隨著我離去

想帶上你私奔奔向最遙遠城鎮

想帶上你私奔去做最幸福的人

帶上你私奔

帶上你私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