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家十多個時,還沒有人發現我出逃,且自嘲一下,父親或許會想我又出去和哪個混了罷,這不要緊。
火車停了,在一個郊區的車站,淩晨兩點,乘務員火車將在這個車站停大概兩個時。
夜裏的風是比較寒冷的,這和季節無關,我願意下來也是想吹吹風,男生有事,女孩不想下來。一個人,也不錯。
外麵是有人的,三三兩兩,沒多長時間便上去了。這個車站有兩輛火車,也不一定,我能看見的隻有兩個。活動活動,找個比較陰暗的角落坐下,這下是可以聽歌了。
音樂,走起。
這樣一個人安靜的坐著很容易產生孤獨感,再加些調情的音樂,這應該是自我作賤。但歡快的歌不適合現在的我,也不適合現在這個環境。突然發現好久沒有想老冉了,這樣會不會很對不起老冉,他是我最親近的人,我應該是要傷感的,或許是被男生感染了。以前還一直以為自己是個深情的人,真是渣,連最親近的人走了也沒能好好懷念懷念。不過,沒有關係,現在,應該不算晚。夜空,繁星,明月,這樣的場景,能回憶的太多了。
在我入住老冉新家的第二佳便回來,中午便過來找我,這讓我很欣喜,睜開眼便可以見到最想見的兩個人,多好。佳騎著摩托車來的,酷。
在老冉那裏吃了午飯,便出去玩,老冉叮囑我們心,晚上早點回來,嘴裏又叨叨著什麼,跑太快,沒聽清。
這裏對我們來是一片新地,地方很大,路也多,石子路,全是被農家車壓出來的一道道車轍,摩托車跑在上麵一顛一顛,但我絲毫不擔心會掉下去,盡管我第一次見佳騎。從東到西,從北到南,整整一下午,摸清了這邊的大概情況,粗略的講,地大物博。這個詞語對於那時候的我們是很恰當的,成片的園子,瓜果蔬菜,最重要的是不用擔心有人。
遊走在各種蔬果之間,不擔心別人來抓我們,遠離了作業書本,隻有我們兩個人。我願意給老冉分享這些,不過老冉是大人,他肯定會絮絮叨叨,所以我和佳商量,就瞞著老冉了。
我們在河邊找到了一處玩水的地方,是用來灌溉所以挖的一個大坑,水不深,深處不過胸,淺處到膝蓋。淌水是佳去的,他已經比我高了。那時候的太陽還沒有那麼毒,隻是熱,熱烈,熱情。我們將全身浸在水中,用葵花葉子遮住臉,躺了好久,似乎我都開始做夢了。是被佳叫醒的,我們該走了。
“你不回去嗎?”
“不了,我給我爸了,就住在老冉家。”
“你不會要當和尚吧。”
“不,我頭上不還有頭發麼。”
“那個和尚好像也有頭發。”
“老冉。”
“嗯,老冉和尚。”
……
老冉有三個稱呼,村裏的老人叫他老冉,大人叫他冉和尚,兒童叫他和尚爺。佳叫他冉和尚,這很不合規矩,他不是大人,而且,他還我兩輩。
佳騎著摩托在河兩岸溜達,車技越來越好,可以帶著我漂移,我想要他教我,他我個子太矮,騎上去腳夠不著地,而且摩托太重,我撐不起來。我看了看,果真不行,他等我再長高一點,就可以讓我騎車捎著他,我知道這會很漫長。
他載著我在兩岸來來回回一直跑,雖然我是坐在後麵,也能感受到本不存在的疾風,這在夏也是比較奢侈的。
從升初,家鄉的變化很明顯,在河對岸可以用一個旁觀者的視角看那個村子,夜晚變得明亮,白可以看看眾多遊客,這本和我沒有關係,我站在黑暗中,我能看見那些大自然發出的光,我可以仰望星辰,也能夠俯瞰繁星的倒影。可是總有人想試圖改變我,想讓我從黑暗中脫離。
父母讓我去和遊客接觸,我便去逃離,因為父親已經不再用暴力去製止我,或許是認為我有思維了,有記憶了,這很荒謬。還好遊客基本都是在暑假來的,那個時候佳也會回來,他代替我去和遊客交流,作為補償,父親允許我和他出去玩。
在老冉的廟裏也會有一些遊客參拜,很少,一周來一兩個三四個,這裏已經不是景區之內了,這些遊客中不乏有信佛的,我記憶中有一個虔誠的老太太,跪在佛前不起,也不要兒孫攙扶,跪半個時辰。兒孫們都出去了,就剩老太太一個,跪了有二十幾分鍾,我在供桌下也跪了二十幾分鍾,最後實在忍不住了從底下爬出來。
我是很懂禮貌的,供桌下地方很大,可以讓我坐著躺著,但我不能那麼做,老太太是向著我跪的,雖然跪的不是我,這已經可以讓我折壽了,老冉我會長命百歲,平平安安,我可不希望折了老冉的麵子。所以我是誠心誠意跪的她,希望菩薩不要怪罪,我隻想做一個偷嘴之人,沾了佛緣,末怪罪我,莫怪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