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香消玉損(2 / 2)

瓜子臉,閃動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長長的頭發耷拉在腦後,是瀑布,若柳絲……她有時很活躍,整個教室都會因她而騷動起來;有時又特別安靜,大家閨秀似的,挪動著碎步——也算當時的“班花”,學的時候也經常和“鬼哥”這幫“生死兄弟”們瘋玩。

上初中後,雖然還在一個班,但一個個好像長大了,知道男女有別,倒還矜持了,互相個話都會臉紅。又和“鬼哥”是同桌,總會因為“三八線”之類的問題拌嘴,吵架。其實全班女生都很羨慕她,和“榜樣”坐在一塊。但也有人納悶,坐在跟前,也不跟著“榜樣”好好學習,除過和“鬼哥”吵架拌嘴,就是趴在桌子上睡覺。有同學問她,她總紅著臉,大聲:我喜歡——怎麼了——我就是喜歡——“他”就被她輕聲吞噬了。

有放學,“鬼哥”和他“兄弟”,還有唐英前後走著一塊放學回家。他“兄弟”就問唐英:你一和“榜樣”坐一塊,也不學好,一剛睡覺,是有多累?

你管呢,我喜歡!唐英回答的很痛快,而且還帶了點不屑的微笑,同時眼光又在“鬼哥”的臉上停留了好長時間。“鬼哥”聽完,順口就:是不是不想學,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別擔心,我來幫你,行嗎?她回頭衝“鬼哥”笑了。接下來的幾,一反常態,也不睡覺了,她還不時的來問“鬼哥”問題,他都不厭其煩地耐心講解。“鬼哥”也沒搞清楚,一和她單獨呆一塊,他就自然不自然地很緊張。那是個飄雪的晚上,滿飛舞著雪花,置身其中,有種飄飄欲仙的感覺。晚自習下後,唐英叫住“鬼哥”,讓他等她一會。等教室的人都走完了,她走過來,坐在“鬼哥”對麵。“鬼哥”正忙著做題,也就順口:吧,哪道題?

教室裏很靜,隻有外麵“沙沙”的雪花輕吻衰草的聲音。好大一會她沒話,“鬼哥”才感覺異樣,停下來,看著她:滿眼是憂愁、無奈、內疚……唐英一直低著頭,怯怯地告訴他,她也不想學,上學的目的也就是為了混年齡。“鬼哥”頓時愣了,近乎有點生氣地問:混年齡幹--什麼?

她有些哽咽,但卻裝著開心的:可能--或許你也知道,我爸是個賭鬼,家裏能讓他輸的都輸光了,還欠了不少債。年齡大了,我就出去打工,還完債,不定還能讓弟弟、妹妹上學!“鬼哥”不敢看她那雙眼,眼裏有著太多紛亂的內容……在後來的日子裏,“鬼哥”還是像以前一樣竭力幫她,但退學已成定局。

那晚,唐英的父親變得少有的溫和,滿臉堆著笑,誇讚著自己的女兒可以替父解憂了。本以為父親變了。哪知父親是執意要把她嫁給本村的一個“紈絝子弟”,先換得一份豐厚的彩禮,等到適婚年齡再完婚,她至死不從。年關剛過,她悄悄去縣城打工,初春的風刺骨著她的雙手,僵硬的扶著笨重的二八自行車,低窪處的寒冰還未消融。為了躲避疾馳的汽車,笨重的自行車在冰麵上輕鬆滑進車輪下。紅色的液體染紅了大地,是那般刺眼奪目,在寒冷的早晨,冒著淡淡的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