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幸福終止(1 / 2)

在村委會廣場停好車,與幾個村人寒暄、絮叨了幾句。“賢哥”和劉春燕沒有直接回家,估計趙倩和幾個孩子都爬不動山,剛好孩子們都要在廣場玩會。“賢哥”提醒趙倩,也趁機去買點菜,劉建設一人在家,家裏肯定要啥沒啥。

姐弟兩人就走進老村,步入老巷,臍帶一樣的老巷,曾經是外出人的思鄉源泉,牽扯著每個在外人的心房。青石板鋪就的老巷,青苔叢生,曾經的熙攘已歸為冷寂;殘損的牆垣儲存著貨郎的叫賣聲,滿巷子的窗戶都會擠出一顆顆期盼的腦袋,嬌嗔的央求,生氣地謾罵,笤帚疙瘩落在屁股上的聲音,依稀在耳旁回蕩。

穿過老巷,從山腳向上,山路還是土石混雜的徑,“賢哥”和劉春燕沒有話,專心爬山,隻能聽見兩人規律性的喘息聲,偶爾的幹咳聲,以及褲腿掃過衰草的“沙沙”聲。墳頭在半山腰的山凹處,剛好有個平台形成個塬,從山體延伸到塬邊,全是墳頭,半個村子的祖墳都安置於此。毫無次序的墓塚,錯綜交雜著,片片瓦礫散落在四處,傾倒的墓碑斜插在荒塚之間。

楊彩霞的墓就在折一片淩亂中,從墳頭間繞到墳前,“慈母楊彩霞”幾個字映入眼簾,“賢哥”圍著墳頭轉了一圈,順帶拔掉墳頭上的荒草,劉春燕也把墳前打掃一番,姐弟倆上前雙膝跪地,低著頭默默地,無聲地燒著冥紙,磕過頭——“賢哥”走到塬邊,盈盈含淚俯瞰著村子,尋找著自家院子……

“轟隆——”倒地的木頭聲,“啊——”的慘叫聲,“哇——哇——”的“鬼哥”和劉春燕的哭聲,一下把這院子沸騰起來。劉建設轉頭看見,一下酒醒,兩根木頭壓在楊彩霞的後背,她嘴裏“咕咕”地在往外冒著血,頭邊的一大堆鋸末已經被鮮血染透。劉建設忍著痛,搬開砸在自己腿上的木頭,挪向楊彩霞。“鬼哥”和劉春燕看著眼前的場麵,和劉建設一塊跑向楊彩霞。

劉建設朝著劉春燕:燕燕——把弟弟帶好——去找你隔壁——隔壁叔伯來——來幫忙——就近的鄰居火速跑來,看到這場景,都嚇傻了,有人急急忙忙把村衛生所的醫生也找來了,先看了看楊彩霞,還有一息氣息;劉建設的的右腿受傷也挺嚴重,基本上腳都不敢著地,血流不止。醫生建議趕緊往縣醫院送,鄰居們就手忙腳亂地找車,老村長讓大兒子開著拖拉機把楊彩霞和劉建設送到縣城,並叮嚀大兒子先救人錢咱家先墊著。一切重歸平靜,鄰居們都著惋惜的話四散而去,姐弟倆躲在牆角遠遠地看著,劉春燕邊哭邊照看著“鬼哥”,嘴上不停地給弟弟:弟弟——別哭——媽媽沒事——爸爸也沒事——就這樣著,哭著,抽泣著,兩個人就靠著牆角睡著了——

“鬼哥”睜開眼,發現自己卡在牆縫裏,動彈不得。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卡在這兒的,又該怎麼出去。將近10餘米的牆縫,閃亮亮的陽光從頭頂照下來,他剛好卡在中間,眼前是粗糙的、凹凸不平的牆,背後被凸出部分頂著,腳離地也有差不多1米左右。卡著、吊在牆縫裏,他試著挪動下,動不了,也不敢再動,再動很容易掉下去,就兩隻胳膊可以動,感覺像一隻被釘在牆上鳥,隻能撲棱兩個翅膀。找不到任何可以逃出的方式,他決定再試一次,背上頂著的凸出部位隻要移開,就可以稍微鬆動一點,就可以順著凹陷的地方往出口挪去。所以“鬼哥”試了下,還是未能成功,隻要從凸出部位移開,自己就會掉下去。他開始大喊,喊媽媽——喊楊彩霞——喊爸爸——喊劉建設——喊姐姐——喊劉春燕——都沒有人答應。鮮亮的眼光照著他,望著這絕望的一線,“鬼哥”低下了頭,休息片刻,再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