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世卿的雙眼裏,寫滿了不可思議。
當她想到了一種可能性後,心中的疑惑解開了大半。
帝君的私生子!
祝長虹:“你想要的答案,都在佛海的虛妄之境中。”
他重新戴起了麵具。
安世卿頹然的放下長劍。
帝族血脈,最忌手足相殘。
但是君後不一樣——
“不要讓君後知道!”
祝長虹是帝君的私生子這件事,一定不能讓君後知道!
否則,不止祝氏,整個煙陽,都會陷入水火之中。
安世卿沉聲問:“煙陽的那個城守,是什麼情況?”
獸山野氏的人,鼻子比眼睛好使。野律不可能沒有察覺到祝長虹的身份。
祝長虹:“獸山和煙陽僅一山之隔,煙陽淪陷,那麼獸山一樣危險。保住煙陽,就等於保住獸山。野律來此做城守,便是明白唇亡齒寒的道理。他應該是從我身上察覺到了什麼,從未向我提過。他是個聰明人,不會做多餘的事,說多餘的話。
這世上,見過我這張臉的,除了你,便是祝氏的先主,還有我兒與我夫人。夫人並沒有見過帝君,所以即便她知道我的模樣,也不會將我和帝君扯上關係。我兒他…遊戲人間,對很多事都不上心。他即便知道,也不會打什麼歪腦筋。”
被江凝兒看到臉的那一刻起,他就在想怎麼才能封住這個女人的口,發現把這個女人留在身邊是個不錯的選擇,於是便順理成章的和她成親生子。這麼多年過去,也因為自己的臉一直回避著她。江凝兒為了等到他,不惜熬瞎自己一雙眼睛。
這麼多年,她從未與人說過。
安世卿:“這麼多年,你與祝枝花是如何控製體內的帝族之力不被人發現?”
祝長虹:“祝氏先主的玄域訣,能隱藏修為與自身靈力。”
安世卿慘淡一笑。
“這真的是…”她現在都搞不清楚這是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我曾問過我爹,問我爹他有沒有私生子,問他帝君有沒有私生子,他自己沒有,倒是很期待帝君在這世上還有別的孩子…”
祝長虹垂眸:“帝君他並不知情。我生母是山陰族人,帝君喝了我母親釀的醉生夢死,醉酒之後與我母親春宵一度,帝君並不知情。我母親懷了我之後,本以為我不是帝君的種,但是後來發現我長得越來越像那個人…”
“你是——”安世卿再次張大眼,“祝長天!?”
祝長虹沒有否認。
一下子,安世卿全都明白了。
難怪祝長生要把他那所謂的兒子藏起來,是害怕大家發現祝長天的真實身世。
難怪祝長生要把天底下最好的送給祝長天。天下最好的,除了那把所謂的天下第一劍,恐怕就是帝位了吧。
隻怕祝長生要是沒有死在劍爐山之亂中,之後他的下一步計劃就要為他的兒子謀得那個位子了!
天啊!
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
祝長虹又說:“祝氏先主於我有恩,臨終將祝氏一族托付給我。他將我困在這裏,也是不希望有朝一日我做出天下大亂的事情。”
但是沒有人真正的了解他。
他想要的根本不是那些東西。
安世卿丟掉長劍,麵無表情道:“我要是沒能從虛妄之境出來——保太子。”
祝長虹這次沒有想到祝枝花沒被選上。
“為了將你留在虛妄之境,君後一定會做萬全的準備。”
“即便如此,我也不能不去。”安世卿早已下定決心,也有這方麵的覺悟。“這次的虛妄之境不同尋常,有悔大師可能會讓我們親曆最接近真實的劍爐山之亂。影響了虛妄之境的劇情,也會影響現在。這次之後,每個人有關於劍爐山之亂的記憶都會受到影響,人們心中的仇恨,也會得到一定的化解。這是有悔大師一直想做的事情。我會在虛妄之境找到你,但我不會殺了你。很多事情,我會告訴虛妄之境裏的那個你。我沒有完成的事,到時候你幫我去做吧。你畢竟也是帝族一員,那也是你應該做的。”
留下話,安世卿轉身離去。
看她決然的離開,祝長虹眼眸裏多了一分說不清的情緒。
她現在做的,本該是他做的。
但是現在所有的擔子,都落在了她一個人肩上。
他不能再這樣逃避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