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寧抿了抿嘴角,指甲用力掐進手心裏。
思緒漸漸清晰,她花了好半會兒,才記起書裏的男主沈禦家世不太好,一路摸爬打滾費盡心思才爬到了娛樂圈的頂端,而女主溫琳是和他破鏡重圓的初戀白月光……
所以現在的劇情進展到哪裏了?
鬱寧試圖根據日期推算出前麵的劇情,可是冥思苦想了半,她突然想起來狗日的作者根本沒有寫日期的習慣,幸虧距離看這本書的時間還沒有太久遠,她還記得最開始出場的幾個人的名字。
比如跟前這位,應該是原主的經紀人兼朋友,名叫景芸,今年5歲,比鬱寧大一歲。
鬱寧抬手捂了捂臉,光從指縫間流瀉進來,話的時候聲音低低悶悶的:“芸芸……最近有什麼大事嗎?”
完全陌生的稱呼。
景芸和鬱寧認識十幾年,都沒聽她這麼叫過自己。
女人聲音柔軟細膩,景芸作為一個同性聽了都忍不住浮想聯翩,她先是一愣,不過聽到鬱寧後麵半句話後,她就又控製不住地翻了個白眼。
“大事啊,”雖然揭人傷疤不是一個善良的行為,但是景芸實在是不吐不快,“大事就是你為了你拒絕跟厲總訂婚,割腕差點上了熱搜。”
之所以是差點,還是因為鬱寧的媽媽鬱嫆花大價錢壓了下來。
景芸語氣雖然不大好,但也不是那種冷嘲熱諷,聽起來更像是恨鐵不成鋼的嫌棄。
當然嫌棄。
認識鬱寧這麼久,她什麼時候幹出過這種蠢事?
因為一個沈禦這棵歪脖樹,她放棄了整片森林不,還因為這事跟鬱嫆大吵了一架。
這架吵的極凶。
母女倆連續幾沒有任何交流,就連鬱寧這幾故意不吃東西,鬱嫆都沒打過一次電話過來。
景芸忍不住問,“沈禦到底有什麼好的,讓你這麼喜歡?”
鬱寧垂了垂眸,沒做聲。
之前看《婚期100》的時候,她也沒覺得沈禦好,不過是一個四處留情的種馬男主而已,雖然心心念念白月光女主,但是女主遠走他國的這幾年,他也沒有控製過自己的下半身,女伴換了一個又一個。
當然作為女配,原主也沒好到哪兒去。
嬌縱跋扈,耍大牌,脾氣臭……除了長得好看家裏有錢以外,她簡直一無所有。
不過現在好了,她有腦子了。
景芸雖然知道勸無用,但是依舊例行公事一樣苦口婆心道:“寧寧,喜歡你的人能繞影視城兩圈了,比沈禦年輕的奶狗有,比他地位高的影帝也有……你隨便換一個都比這個強吧?”
鬱寧進娛樂圈一年多,雖然路人眼緣不太好,但是在圈內的異性緣向來不錯,基本上每次拍劇都會被各路男星私下表白加暗示。
沒辦法,她像是生就有這種勾人心魂的本事。
鬱寧還是沒話。
景芸以為她還是沒聽進去,她歎了口氣,自動避開這個話題,“行了,先吃飯吧。”
原主幾沒吃飯,鬱寧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胃部在一點點緊縮,她擰緊了眉,雖然沒有任何食欲,但還是吃了點東西。
肚子填滿了幾成,但是人還是沒什麼力氣。
鬱寧把筷子放下,“吃不下了。”
景芸動作很利落,幾分鍾就把殘骸收拾幹淨,“手拿出來。”
鬱寧知道她的意思,抬起左手放到梳妝台上。
女人的手腕白皙纖細,靠近掌心的那一處,有一道三四厘米的深色結痂,應該就是景芸剛才的“割腕”。
鬱寧對這個情節有印象。
鬱家和厲家是多年合作夥伴,本來早在二十年前,兩家就口頭定了一樁娃娃親,本來前陣子是打算履行諾言,誰成想厲家那位還沒什麼,原主就搞了這麼一出。
好在當時不是在公眾場合,所以知道的人不多。
鬱寧當時一目十行地看文都被氣得不輕,險些脫口罵出一句“傻逼鬱寧”。
從那一章開始,鬱寧看見這個名字就直接往後翻,就這樣斷斷續續地又看了幾十章,因為跳章,後麵關於原主的劇情細節她都不太清楚。
所以,書到用時方恨少。
鬱寧現在恨不得回到自己的世界,然後一字不差地把那本《婚期》給讀完。
景芸不知道她在想什麼,見她長時間不話,隻以為她是聽到沈禦晚上來不了所以不想話,她從抽屜裏拿出藥膏,擠出來一點細細地塗在了那塊結痂的傷口上,“這幾多注意著點,不然留疤的話就麻煩了。”
傷口不算深,原主當時隻是想以此威脅兩家人,所以用自己最鈍的一把美工刀劃了一道,當時血流地也不多,不過到底是起到了作用,口頭婚約隔就取消了。
鬱寧也不覺得疼,藥膏涼嗖嗖的從傷口出暈開,她視線落在手腕上,眼看著藥膏一點點被吸收,景芸剛拿起了一條手鏈要給她戴上,鬱寧就叫住她:“等等。”
手鏈是普通銀製,不像是原主自己的。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是原主二十二歲生日的時候,沈禦隨便送她的生日禮物。
“今不戴這個了。”
鬱寧接過那條手鏈,拉開首飾盒隨手扔了進去。
裏麵一排閃閃發光的手鏈,鬱寧抽出一條粉藍色別著水晶和碎鑽的絲帶,然後轉頭看向景芸:“芸芸,你會綁這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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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寧在六點鍾前出了門。
到飯點的時候,一眾人見到她都吃了不一驚。
鬱寧的異性緣不錯,但是不管圈內圈外,她的名聲都不算好,本來一群人聊的熱鬧,都做好了她遲到一個時甚至更久的準備,結果時間還沒到,這人就直接推門進來了。
而且跟傳聞中的因為割腕絕食沒有精神不一樣,她妝容精致,臉色看起來居然也還不錯。
眾人下意識去看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