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的不是自己的父母已經死去,可笑的是自己的父母在背負罵名、滿身遺臭的情況下死去。他不甘心,就這麼讓自己的父親蒙受汙名的死去,所以他選擇了借著外祖父的力量留在了長安,開始調查當年發生事情的點點滴滴。哪知道卻是越查越心驚,越查卻也越心痛。
一見傾心,一眼定終身!這樣的話語,在上次聽到似乎還是尋陽公主帶自己去洛陽尋找她心中的心上人的時候。不過自己似乎並沒有真正的遇見過這樣一見傾心的一對人呢,似乎自己看得到的更多的是一方的一廂情願和另一方的心機滿滿。可是無憂的母親卻真的遵守了這個大多數人隻是說說而已的諾言: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在最後的時刻她真的選擇了遵從當初許下的初心,飛入無底洞,就那麼與自己相愛的人遠去。她看向身旁的無憂,想著要是有一天自己先死了,他會不會也如他的母親那般與自己一同而去呢?
“想什麼呢,一直盯著我看?”無憂輕輕的刮了刮阿蠻的鼻子,看著她眼裏那顆紅色的淚水終於落了下來,落在了南國的繽紛的土地上。
阿蠻退了一步,甩了甩頭,大聲的笑了出來,眼裏的淚花在陽光之下顯得晶瑩剔透、盈盈如雲,她的腦中響起“問問一直以來護你愛你的公子小白的父母親又是如何身首異處的?”的詰問,笑著笑著便蹲在了地上,將頭深深的埋在任何人都看不到表情的地方,很久很久,她才抬起她那張依舊笑靨如花的臉龐,仍舊笑如春風。
“曾經三喜公公讓我去問我爺爺一些問題,可是我一直沒有去問過,現在我想講其中的一個問題拋給你,這是三喜公公曾經問過我的,也是我現在想要問你的!”阿蠻看著眼前的無憂,看著在陽光之中卻觸摸不到溫暖的無憂,臉上是笑,但是笑裏也暗暗藏了擔憂和內疚。
無憂伸出自己的雙手,緩緩地將自己的手伸到空氣之中,想要去觸摸那張自己渴望了整整十幾年的臉,卻發現自己的手在陽光的照耀之中慢慢的幻化,幻化為一道白色的光,無論自己怎麼樣的努力,似乎都無法觸摸到自己想要觸摸的東西。他一下子害怕了,有些慌亂的將自己的雙手收回,看著阿蠻,笑著說:“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風十裏,不如你。阿蠻,無論你想要問什麼,我都會如實的相告的。”
阿蠻心中有些苦澀的點了點頭,道:“好。我想問問你,當年你的父母親在我爺爺......爺爺的這場驚天陰謀之中去世,我...我也不知應該如何來解釋這一切。本來我不應該再問下去的,也許,我不應該問下去,但是我還是想問,既然你已經將當年的事情,當年那些事情的來龍去脈完全的查清楚了,那麼後麵還有一些事情你也一定很清楚了。我,我隻想問問你,我的父母當年為何會在長安慘死,我的哥哥當年為何會遠遁江湖、逃離長安?他們,他們,難道也僅僅是我爺爺的棋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