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淺笑,良久才學著魏成峰曾經的樣子,假裝深沉的說道:“不要問我過得好不好,我隻能說,還活著。”
“活著就好!活著就好啊!”魏成峰感慨萬分,他緩緩地走進傾城,動作是那麼的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使得傾城再次消失了一般。
“你老了。”傾城看著魏成峰那張滿是褶子的臉,淺笑道。人類果然是一種脆弱的生靈,正是他們的脆弱才使得他們有太多的無奈,才會使得他們對陌生的事物帶著一種恐懼,他的生命由時間而決定,而她不一樣。
在她的世界裏麵,時間是靜止的。所謂有失必有得,也正是如此,她漫長的靜止的時間裏,擁有的是無盡的孤獨和等待。如今,她已懂得人心險惡,得到過所有,也失去過。不知道這樣是不是算是值得?
“二十年了,你跑到哪裏去了?”魏成峰如此問著,熱淚盈眶。他突然一把抱住這個神一樣存在的女人,滿眼心疼。
即使痛了,也一個人躲起來麼?魏成峰想著,仔細的看著清晨的眉眼,依舊如當年一般美麗如畫,隻是那雪白的發和白色的麵紗是為了什麼?他不知道,也不敢觸碰,他不知道她當年是多麼痛的,一個人。
“我一直在這裏。”傾城說著,看了看周圍的山色。一切如初見魏成峰的那一刻安靜,什麼好像都沒有變,什麼好像都變了。
“邀月是你的兒子吧!”魏成峰這次來也是為了這個問題而來的,當年她產下一子不到一日就消失在大火之中,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裏。魏成峰也曾過來找過,不知道是不是傾城不願意見他,總是他是獨自一個人在山裏麵住了兩個多月的時光才離去的……
那個時候,他真的以為她已經死掉了。那種感覺,就好像是整個世界都已經塌陷。
“我們進去說吧!”傾城感受著山林中的清風吹著自己銀白色的發絲,她漠然的看了一眼天空,對魏成峰說道。
魏成峰也不反對,跟在傾城的身後,到了那個他曾經居住過的山洞。
“他還好麼?”說到邀月,傾城的眸子瞬間流光溢彩,她真的很想念她的兒子。整整二十年不曾見過了,當初她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正常人的生活,他不希望自己的兒子也和自己一樣守候著這一份孤獨。
於是,她忍著痛將他重新送回皇宮,並且托夢給那個她深愛的男人。
“恩,很好,他有著和你一樣的眸子!”魏成峰說著,突然著急道:“隻是人類向來是排外的,他以前的瞳明明是琥珀色,如今怎麼就變成了淡紫色呢?”
魏成峰這句話正是給傾城提個醒,同時也想問清楚,想辦法幫助邀月。畢竟,他不希望傾城身上發生的事情再在邀月的身上發生,人類過於脆弱,所以總是對那些未知的生物抱著一種恐懼、渴望、幻想的態度。
“他的身上流著狐血,自然也會有著某些特性。隻是,這麼多年一直不曾顯現出來罷了。算著,早該到時候了。若是能夠很好的控製狐血的話,他便能夠輕易的控製自己的瞳色了!”傾城說著,嘴角是一絲清淺的笑意。
對於有著一半她的血統的邀月來說,狐血不僅是一種血統,控製的好的話,還是可以讓自己化險為夷的工具。因為那狐血裏麵至少有傾城的一半修為,當年送他回到人間,她不僅舍不得,更多的是害怕他受到傷害。
人類的危險和脆弱也是她這次去人間的重要體會之一,為了能夠讓邀月有保護自己的能力,傾城將一半的修為全部渡給了邀月。
“我可以看看你的臉麼?”魏成峰小心翼翼的說著,看著傾城的臉有些心痛,若是他猜的不錯的話,傾城被麵紗蒙住的臉一定藏有什麼秘密。
“還是不要了!”傾城說著躲避開來。可是,很不幸,一陣山風從山洞外麵吹來,正好掀開了傾城的麵紗。
魏成峰清楚的看到傾城麵紗下麵一道一指頭粗的被火灼傷的痕跡,想想,突然想起來傾城是很怕火的。記得那次,即使冷得發抖,她都不願意靠近火堆……
看到魏成峰眼睛裏麵的惶恐和震驚,傾城有些情不自禁的低下頭。好半天,她才支支吾吾的說道:“很難看吧!”
“不,不是的!”魏成峰連忙解釋,生怕刺痛傾城的傷痛。他突然,又心疼的問道:“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