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隨後,便是一連串的噴嚏,打得我自己都懵了。
“中秋風涼,郎君不要傷風了才好。”舞縹緲嫣然一笑,正要轉身進屋,忽而又轉了頭來:“沒見過你,你叫什麼名字?”
“金蟾,蟾蜍的蟾。”我呆呆應道,她這一笑,我的魂兒似乎也顫了一顫。
“金蟾?”舞縹緲又笑了:“恰好我正要梳妝成嫦娥,你這金蟾倒是應景,郎君稍時可要來捧場呀!”
“呀,我沒多少錢!”
舞縹緲卻笑著閉了窗,進了屋。
我回味稍許,這美人兒話的時候都軟軟糯糯的,像糯米團子,比起明覺那些和尚,當真是不知道要可愛多少倍。
有此佳人作約,我的心情也一下子變得極好,連帶著黑衣人帶來的苦悶也減少了許多。
哼著山野的調,我尋找著回去的路,我一向方向感不是怎麼好,問了好些人才得以回到原來的地方。
此時的花台上已經落了幾輪,又是一曲新舞。
片刻未見,王仲的臉頰上也已經起了些紅暈,正拉著一旁的某位花娘著笑話,那花娘笑得滿麵羞紅。
“咦?神仙,你怎麼去了這麼久?難道這香滿樓還有你的什麼相好的嗎?”王仲笑著問我。
我不解:“什麼是相好?”
“相好麼,就是……”王仲是個粗糙漢子,雖認識些字,卻委實沒多少文采,這一下便講解不出來了,支吾半,拍了一把身邊花娘的翹臀:“你知道嗎?”
那花娘嬌嗔微怒,卻是眼含秋波:“奴家不就是你的相好嗎?相好呀,就是你看著喜歡,心裏也喜歡的人。”
我懂了,點了點頭:“那就不錯了,剛才我會舞縹緲這個相好的去了。”
“噗!”王仲一口酒直接噴了出來,一雙眼睛瞪得銅鈴大:“你啥?你誰?”
“舞縹緲啊,就是你跳舞勾了你的魂的那個。”我雖方向感不好,但對人卻還是記得的,尤其是那麼賞心悅目的美人,怎會弄錯?
王仲的臉上變幻莫測,良久才“哇”的一聲哭喊出來:“你這委實的騙子,初時見你老實才帶你來長長見識,如今你竟將我的相好搶去了!”
“你的相好也是舞縹緲嗎?”我問,不過我恍惚間覺得,我好像問地有點多餘,舞縹緲可不還是他介紹我才認識的麼。
“哦,沒事,她正在梳妝呢,一會兒就出來了。”我。
“什麼?你還看她梳妝?你個喪盡良的呀,你你你……”王仲氣得不出話來。
於是我好歹,將事情經過與他了一遍,他才鬱悶得吃著酒,好歹是不再吵鬧了,這吵地連方才的那花娘都看不下去走了。
當然,黑衣人的事情我自然不會。
“真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王仲突然對我擠眉弄眼起來:“我神仙,舞縹緲叫你捧場,你可帶錢了嗎?”
“恩,帶了!”我點點頭。
“真的?”王仲一下子開心起來:“你帶了多少?借我點啊?”
“喏,不少吧,我存了十來年的!”我扔了一袋子錢在桌子上。
“真的啊——”王仲的眼睛都亮了,連忙打開了錢袋子,然後臉色就不大好了:“三十個錢?神仙,你這就是你十幾年的存貨?”
“是呀,我也不買什麼東西,要什麼,一禪會給我買,我要那麼多錢做什麼?”
一禪可不就是我要什麼就給我買什麼嘛?不過作為回報,我也幫他砍砍木頭什麼的,畢竟我的力氣可比他的大得多,我砍一能抵他十!
“嗬嗬。”王仲將錢袋子還給我,不屑道:“早該從你吃麵的時候就看出來,你也是個窮貨。”
我笑笑,不答。窮呀,富貴呀,都是活著呀。
“我神仙,你有這治病救人的本事,何不去懸壺濟世呢,定然能賺錢不少。”王仲。
我想了想,好像是這麼個道理。可是我要那麼多錢做什麼呢?
我和他話間,已經又是三場歌舞走場,那些漂亮的美人兒一個個被銀錢砸在胸上和翹臀上,笑得花枝招展,很是惹眼。
忽然,眼下的燈一暗,我還未察覺是怎麼回事,那舞台中央就飄出許多雲霧來,逐漸的,一輪一人來高的明月冉冉升起,一輕音呢喃的吟唱在心頭響起,整個人都安寧下來。
這聲音好熟悉,軟軟糯糯的,是舞縹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