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子彈隻是擦著李七龍的頭發飛了過去。此時此刻，李七龍就像是上了發條的機器人，幾個箭步就衝了上來，一把擰住了109的手腕，槍口一偏，子彈就從小卡車的車頂打了出去。
“177！”李七龍大吼一聲，但是這聲音，卻儼然是賽文的嗓音！
顧酩陽隻聽見賽文的聲音，全身猛地一震，就想從卡宴裏爬出去。但是本來就已經貼著河堤搖搖欲墜的卡宴，這會兒經不起他們的動靜。還沒動彈幾下，車子就傾斜得更加嚴重了。
“我艸，別特麼亂動！顧酩陽，你趕緊爬出去，74現在牽製住了109，出去了你就趕緊跑，聽見沒！”瑟文穩住身形，盡可能把自己的重量壓在車子左邊。然後看著白夜。“你們先出去，快點！”
“那，那你呢？！”
“我特麼這兒不穩住，我們三個都得掉河裏。別廢話，趕緊的！”
白夜咬了咬牙，知道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了，隻有按照瑟文說的做。“你自己小心點，我們出去了，你就趕緊出來。”
“知道了，我特麼就算掉河裏，也不會有事兒的。快出去吧。”
顧酩陽試探性地往卡宴外探了探頭。果然看到李七龍，不，應該說是賽文，正把109的手狠狠往方向盤上撞。
但是他心裏一點都不驚訝，本來賽文也是刻意和吳韓晨坐一輛車的。包括李七龍這個身份，都是由他自己一手捏造的。
隻是沒想到他們預想的事情真的發生了。
此時此刻，對眼前的事最緊張無措的就是吳韓晨了。他都不明白為什麼那個臉上有刀疤的人怎麼又出現在這裏，也沒想到坐在自己身邊，還在跟他談笑風生的那個小助理，現在居然就成了賽文。賽文，不是已經走了嗎？！
再一轉眼，就看到顧酩陽和白夜正飛快地從卡宴裏爬出來。109一見顧酩陽冒了頭，立馬就想朝他開槍。但是賽文這會兒卻猛然發力，把他從小卡車上一把拽了下來。
兩人就像撕咬的蛇一般，在地上扭打成了一團。賽文狠狠踹在109的側臉上，然後把他的手撞向地板。109吃痛，槍也不得已脫了手。
顧酩陽剛從卡宴裏跳出來，車身就又是一陣劇烈的晃動。一邊兒車身就開始朝河裏倒下去。白夜半邊兒身子還在車裏，這會兒嚇得臉色煞白。
“趕緊跑！”瑟文大吼一聲，在後麵奮力推了白夜一把。顧酩陽趕緊抓住白夜的胳膊，忍著疼，把人一把拽了出來。
緊接著，卡宴就像掉進井裏的石頭一樣，徑直往河裏墜落下去。沉重的車身在渾濁的人工河裏濺起大片水花，然後再也沒有浮起來。
“瑟文！”白夜趴在地上，盯著河裏吼著。
但是瑟文就算能夠遊出來，也要在車裏灌滿水之後，才能動彈。落入水中的那一瞬間，水流隻會把他牢牢地吸附在車裏。
大冬天的河水，冰冷得像是千刀萬剮，驟然落水，很容易就會出現肌肉痙攣。更別談還裹著一身濕透的厚衣服。就算不是被關在車裏，也有可能因為肌肉痙攣而淹死。
但是現在根本沒有時間在這裏耽擱。顧酩陽扭頭看了看正和109扭打在一起的賽文，想要過去幫忙。就看到兩人都狠狠踹開對方，然後拔出了鋒利的軍刀。
“我一會兒去找你，走！”賽文頭也不回地說。蒼白的臉上一絲血色都沒有，腦中一陣刺耳的耳鳴。這是身體機能已經透支的警告。
一低頭，鼻子裏就湧出兩道血痕。
“你要死了，74。”109得意地冷笑一聲。
本來如果按計劃，瑟文在的話，他們絕對能毫不費力地把109解決了。但是現在，瑟文什麼時候能從河裏爬起來都成了未知數。
“沒那麼容易。”賽文用衣袖擦了擦鼻血，然後看了看顧酩陽。“走！”
就算自己留在這兒沒用，顧酩陽也還是固執地搖了搖頭。他怎麼可能扔下賽文，自己跑路？！
賽文一時分神，109就飛快地撲向掉在地上的槍。但是他的動作雖然快，但是槍就在賽文的腳邊。賽文立馬抬腳把槍踹向一邊。兩人又像發怒的野獸一樣撞在一起。
但是在這個時候，體能的差距就十分明顯地體現出來了。賽文頭疼欲裂，鼻血橫流，盡管拚命撐著，但是也很難與身強力壯的109抗衡。兩三個回合下來就已經難以支撐。
兩人都想要去拿掉在一邊的槍，但是卻因為對方的幹擾，反而把槍越踢越遠。
吳韓晨看著眼前的纏鬥，看得兩手發抖。甚至忘記了從自己的車裏下去。
顧酩陽手心冒汗，一步步小心翼翼地向掉在地上的槍挪過去。他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不可能靠近109，但是以賽文現在的狀況，恐怕已經堅持不了多久。如果自己跑了，賽文絕對會死的！
一想到這個，他就覺得自己全身都是力氣。
體力的巨大消耗和副作用的雙重折磨，讓賽文逐漸遲緩下來。109看準機會，幾次想要取賽文的要害，但是強大的意誌力都逼著賽文一次次擋住。但是局勢已經逐漸轉變成了單方麵的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