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沒想到顧酩陽會說出這樣的話，當即心裏就是一陣震驚。“酩陽，你，說真的？”
“真的。”顧酩陽麵色發冷地說。“哥，其實我現在明白了。顧酩夕到底坐不坐牢，說到底也就是我一個電話的事兒。我何必像是求著她似的？如果她真的把我當家人，當我是弟弟。就算是真的讓我把公司交給她，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她不是幹爸的親女兒。”
“我知道啊，但是她也是顧家的人啊。我隻是覺得，隻要是一家人，什麼東西都可以分享。公司交給她，我還落一身輕鬆呢。但是，她不明白。更何況，她還給賽文下藥，這個我絕對不能忍啊。”
白夜的嘴唇動了動，但是沒有說話。顧酩陽現在的表情變得既堅決又嚴肅，白夜知道他現在說的都是真話，但是不知為什麼，總覺得心裏發虛。
“唉，扯了這麼久，我肚子都餓了。咱們去吃晚飯吧哥。”顧酩陽說著就拍了拍白夜的肩膀。”誒哥，說真的，你是把我當一家人的吧？說什麼都不會跟我鬧崩的吧？“
白夜眉頭一皺。“說什麼鬼話。我當然不會。”
顧酩陽笑了笑，沒說話。兩人又上了車，朝回家的方向走。
到家的時候賽文已經回來了，比他們都還要早。一看到顧酩陽他們回來，就從沙發上站起來。“跑哪兒去了？”
站起來這一下，就跟低血糖發作一樣，眼前一花頭一暈。顧酩陽趕緊上去扶住他。“媽的，半死不活的就別到處亂跑啊，倒在大街上都沒人理你。”
“沒事。”賽文揉了揉太陽穴。“你們去看顧酩夕了？”
白夜一路上都心事重重的沒什麼話，這會兒看著賽文精神不振的樣子，心裏覺得有點兒奇怪。“你今天，跑哪兒去了？瑟文呢？”
“他在地下室改裝車子。”
賽文沒有回答白夜自己去哪兒了，白夜也就沒有多問，抬腳就朝地下室走。
“有109的消息嗎？”顧酩陽摸了摸賽文的手，發現他手冰冷得嚇人，趕緊夾在自己的胳肢窩給他暖。
“有。這次不會讓他跑了。我已經跟177說過了。”
“你還是算了吧，我覺得瑟文一個人就夠了，你就別去了。“
“我會注意的，放心吧。”賽文笑了笑，伸手捏了捏顧酩陽的臉。“現在不生我氣了？”
顧酩陽扁了扁嘴。“不敢氣不敢氣，怕你一口氣上不來掛了。況且我也想通了，隻要我不喝醉，小少爺就回不來，你就算把我當成他，我也沒啥了。”
“我沒把你當成小少爺。你就是你啊，我知道你是愛新覺羅弘曕。”賽文淡淡笑了笑。
“你一開始可不是這麼說的。”
“從我們第一次做.愛之後，其實我就已經想明白了。隻是，一直不知道怎麼告訴你。酩陽，其實我比你還害怕。”賽文湊近顧酩陽，把額頭抵在顧酩陽的肩窩裏。“我怕你的喜歡隻是一時的新鮮感，也怕留在你身邊太久，影響到你的正常生活。”
“那...那你為什麼要突然跑路？”顧酩陽心裏又暖又疼，就像撫摸一隻受驚的小狗一樣，撫摸著賽文的頭發。
“一方麵，確實是因為需要去調查109，還有他的雇主的身份。另一方麵，我也是真的怕自己再留在你身邊，會真的不想再回總部。也算是，一種逃避吧。”
顧酩陽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才好。賽文從來沒有，這麼坦誠地說過他心裏擔心害怕的事。在顧酩陽看來，他一直都是無所畏懼的。但是沒想到，這個時候，這個人，居然也有這麼脆弱，恐懼的一麵。
是啊，如果賽文離開了他，顧酩陽自己也還能好好的過活。難過一陣子，就該吃吃該喝喝該玩玩了。但是換做是賽文，如果他脫離了總部，某天顧酩陽離開他了。那賽文，隻會一無所有。
這麼一想，顧酩陽忽然也明白了賽文心裏的擔憂。這就是所謂的，因為害怕失去，所以才不敢擁有吧。
“你怎麼這麼蠢啊，怎麼不早說啊。我這人吧，雖然是有點兒缺心眼兒，但是，我盯準了一個人，就絕對不會放手的。你跑不了。對了，你不是法籍嗎？咱們可以去法國結婚啊！有結婚證了，你總不用怕了吧。”
賽文嗤笑一聲。“你怎麼連這些都開始關注了。”
“嘿嘿，為了證明我對你一片真心絕不三心二意啊。”顧酩陽拍了拍賽文的後背。“反正過兩天就要開庭了，等咱們事情處理完了，就再去一趟巴黎吧。我還想去埃菲爾鐵塔呢。”
“好。”賽文吻了吻顧酩陽的額頭說。
很快就到了顧楠和顧酩夕開庭判決的日子。顧酩陽這天特意起了個大早，穿上一身筆直西裝。但是從裏到外漆黑一片，就像是要去參加葬禮一樣。
他的手臂其實不用打石膏吊著，但是為了讓他們的證詞更強有力一些。顧酩陽還是刻意給自己吊了個膀子。然後和白夜，瑟文和傑文遜一起開車去法院。作為助理的李七龍也早就已經準備好了一大堆資料，等在法院門口了。